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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跨越群山

◆朱金贤

以礼河流过,把浑然一体的高原劈成两半。两岸的群山伴着流水,奔涌向未知的远方。从低处往高处看,一座山叠着另一座山,在云雾中耸立。苍凉的群山挂着几个萧索的荒村,一些稀稀疏疏的石板房躺在群山的褶皱里。

深陷的河谷中,湿热的风刮过简陋的街道。一些两三层的土红色砖房零散地竖在街道两侧。站在街道上俯瞰,几百米下,奔腾而过的以礼河清晰可见。惊涛拍打河岸,把山肚子里凸出的石头冲刷得没有棱角。两岸峭壁林立、怪石嶙峋,像遭受过斧劈刀削。突兀的山峰和惊险的峡谷,在流水的奔涌中悄然后退。

从以礼河河谷往上,到二半山区、半山区、直到山顶,在几片稍平坦的偏坡上,一些泥土房高低错落、杂乱无章地依稀呈现。那些简陋的房子,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山下的蝼蚁众生,而背后绵延的群山,没有峰顶和出口,又让它们如蝼蚁般瞬间缩小。我的村庄,雀笼一样挂在山梁上。

少年时,我站在山梁上,常常看着千米外的地方出神。那些楼房,让我们泥土墙石板顶的房子显得矮小简陋。我稚拙的心灵,渐渐有些不安分。我问父亲,那是什么地方?父亲说,是乡政府。我说,我想去看看。父亲说,你太小,走不到。我很纳闷,近在咫尺的地方,为何遥不可及?

十多岁时,我走路去乡上读中学,第一次亲身感受了“咫尺天涯”的距离。从村庄通往乡上的唯一的路,根本没有路的样子。那是一条怎样的路啊?宽不过二尺,杂草丛生。路的一侧贴着山,另一侧临近悬崖,往下一看便头晕目眩。那些千年不化的顽石,在日晒雨淋中,被岁月磨蚀分裂,像大山破碎的心,撒了一地。

少年无畏,心比天高,总认为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后来我渐渐明白,走出大山,不仅仅依靠双脚,更需要几十年甚至几代人汗水和智慧的积淀。多年后,我在一次次逃离后梦回群山,对于大山多了几分敬畏和感恩。

我的父辈们依然固守着群山。他们的一生,承受大山的疼痛与苦难,也享受大山赐予的幸福和甜蜜。他们用血汗为子女们铺就的走出大山的路,历经岁月洗礼和苦难沉淀,不断延伸,不断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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