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阳
今年春天,父亲从乡下捎来了葫芦状的柚子,个体不大,色泽橙黄。望着这些柚子,关于柚子树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这棵柚子树是姨父送来的。原本他送来了两棵柚子树苗,一棵高半米,一棵长一尺。父亲把他们栽种在房屋的左右,松土、施肥、浇水,小心地呵护着,期望有个好收成。不料,那棵高的柚子树没有挺过严冬,那棵矮的柚子树却枝繁叶茂,亭亭玉立,在父亲欣喜的目光中开花结果。
柚子树的叶子呈长椭圆状,绿得油光锃亮,仿佛涂了一层蜡似的,摘下来,淡香盈鼻。每到四五月间,满树的柚子花绽放,雪白雪白的,浓浓的花香扑鼻而来,蝶飞蜂舞,穿梭花间,顿时让人神清气爽,仿佛嗅到了归去的春天。花落时,树下一片雪白,宛如下了一场小雪。
不久,花落子成,一颗颗小小的柚子藏在绿叶间,忽隐忽现,恰似与谁捉迷藏一样。十月到冬月间,沉甸甸的柚子便挂满枝头,像一盏盏黄灯笼,十分惹眼。父亲用剪刀剪断柚子枝,摘下一个个胖小子似的沉甸甸的橙黄柚子,小心地放入篮子里,收获的喜悦和幸福从脸上流淌出来。
采摘回来的成熟柚子,用刀切开厚厚的柚子皮,沿着刀印用力剥开,一缕柚香沁入心田,白色的瓤和白中带黄的柚子囊就会跳入眼帘。剥开紧紧抱团的柚子囊,拔掉小指甲大的柚子核,把柚子囊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顿时芳香盈齿、舌唇生津、甜蜜溢嘴。丰盈的汁水顺着食道而下,抵达胃田,令人幸福如蜜,如坐春风。不由得让人对沙田柚的甜蜜翘起大拇指。
记得第一年柚子丰收,摘了四十多个,父亲高兴得像个小孩子。除了送给左邻右舍外,父亲自己留下了十来个,其余的都送给了我和姐姐。左邻右舍吃着香甜的柚子,赞不绝口:“还是咱自家种的柚子,比市场的柚子好吃多了!”父亲听后,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内心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女儿喜欢甜食,对父亲送来的柚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她虽然还很小,但是一天可以吃一个。每次剥给她,吃得干干净净,还抱着一个柚子咿咿呀呀地嚷着,手指指着柚子,清澈的目光热切地望着我,要我剥给她吃,那种萌态惹得全家哈哈大笑。
听说孙女喜欢吃柚子,父亲似乎得到了更大的满足,把家里剩余的柚子一股脑儿的都带来了,抱着孙女嘻嘻哈哈,仿佛一个老顽童。父亲小心翼翼地剥着柚子,女儿则眼巴巴望着父亲的手,嗓子里不时咕噜一声,那是情不自禁地咽下口水的声音。父亲剥好了一瓣,递到女儿的嘴里,女儿却把手一推,“爷爷先吃,爷爷先吃,我吃下一块!”祖孙俩推来推去,父亲只好先吃第一块。
我剥开一瓣柚子囊吃着,口齿留香,满嘴甜蜜。那甜甜的味道,正是家的味道,亲情的味道。
那仅仅是一棵柚子树吗?不!那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的象征,更是一代代亲情的延续和传承。
CopyRight:迪庆日报社
所有内容为迪庆日报社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复制转载或建立镜像
滇ICP备09000927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