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年前,中甸县城只有一家照相馆——高原照相馆,而今天,风格各异的影楼遍布城乡。 30多年间,高原照相馆在用影像记录时代的巨变时,其自身的变迁也成为巨变的一幕真实缩影。这些变化,是改革开放以来百姓生活巨变的真实写照。 “当时我们比放映队还要受欢迎” “过去,我们下乡到金江、上江等地拍照时,受到了当地村民的‘热捧’,比电影放映队还要受欢迎。村民们从自己家拿来土特产‘讨好’照相师傅,希望能把自己拍得漂亮些。”高原照相馆老板王建荣向记者回忆道。 1975年,年仅16岁的王建荣参加工作。当时,照相馆有6名正式员工、2名学徒,王建荣就是其中一名学徒。学徒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跟随师傅到各乡镇为老百姓拍照。 王建荣的师傅姓唐,是一名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在师傅的带领下,王建荣身背照相器材,走村串巷,服务百姓。70年代末的迪庆,交通状况落后,汽车还是个稀罕物,下乡全凭两条腿走。唐师傅为调动王建荣走路的积极性,经常在包里带些冰糖,走一段路就给他吃上几颗。 每到一个村时,师徒俩就把带来的布景挂好,再调试好相机为村民们拍照。村民们有的喜欢在背景布前照相,有的则以家乡的风景作背景,照片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取。为使村民能及时取到照片,照相馆专门用黑布缝制了类似蚊帐的“暗室”,中间用黑布隔开,并开一个小窗户用以曝光。这种布制的“暗室”便于携带,即挂即用。 时光如梭,转眼间三年的试用期结束了,王建荣成了高原照相馆的正式职工,每月工资21元。随后,他被派往昆明进行为期3个月的学习培训。学习结束后,他以每门课程95分以上的好成绩毕业了,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摄影师。期间,高原照相馆又招了2名学徒。王建荣也摇身一变成了师傅,带起了学徒。 1979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迪庆大地,人民群众的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当时到照相馆照相的人络绎不绝,逢年过节都得排队,生意好得很。”王建荣自豪地说。“记得最喜欢拍照的要数小中甸林业局的妇女了,那时候林业系统效益好,但物资又匮乏,她们喜欢照相花销,每次每人都会照20张左右的照片。” 黑白照片变成彩照 80年代初,彩色照片开始取代黑白照片,但当时的彩照与后期的彩照还是有区别的:“彩照”都是画上去的。着色师提着毛笔,用“照相透明水彩颜料”在黑白照片上填上颜色,一笔一画,如同现在的孩子们玩的看图填色。把脸涂成肉色,再在腮部和唇部涂上红色,但这种“彩照”比较单调,并且容易失真。 1983年,高原照相馆有了彩照技术。但当时拍张彩色照片,对普通家庭来说还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那时候彩色照片比较昂贵,一张黑白照片只需5角5分,而一张彩色照片高达2元。 为实现彩色照片自拍自洗,中甸县给照相馆拨付了2万元,用于购买彩色洗相机。但由于对彩色洗相机的不了解,从上海买来的洗相机洗出的彩照颜色偏黄,就像被火焰熏过一样,无奈只能同下关进行联营,照片照好后寄往下关,洗好后又寄回来,这样一去一回要一个星期左右。 摄影器材转型升级 “我参加工作时,照相馆唯一一台相机是海鸥120照相机,随后又买了135照相机。进入90年代以来,傻瓜相机风靡一时,照相馆的拍摄业务也少了。2000年以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数码技术的普及,数码相机不再是专业人士手中的稀罕物,而成为了普通百姓手里把玩的影像工具。近几年,手机拍照功能普及,照相更成为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随着科技的进步,‘傻瓜’相机也很快退出历史舞台,数码照相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所有与照相有关的行业。现在,我有专业数码相机3台价值约10万元,最贵的一台要3.6万元。”王建荣说。 在过去提起洗相片是一件头疼的事,特别是遇上大型会议和学生毕业照,洗照片要洗到天亮。洗照片看似简单,却是一门技术活。相片曝光全靠人工,时间拿捏不准整张照片就毁了。曝光时间短,照片显不出来;曝光时间长,照片又会变黑。 “现在好了,有数码扩影机,几百张照片分分钟冲洗完毕。我们只需把数码相机上的照片倒到电脑上,在电脑上调好颜色和规模,轻轻一点照片就洗完了。” 王建荣乐呵呵地说。 将梦想进行到底 90年代末,随着相机的普及应用和私人照相馆的兴起,高原照相馆的生意越来越淡。1998年,高原照相馆改制,国营单位改为私营单位。照相馆的职工们有退休的、调走的、自谋职业的,一个个离开了照相馆。 “不能让见证迪庆发展的高原照相馆,淹没于改革的大潮中。”出于这样的初衷,王建荣盘下了照相馆。 万事开头难。由于照相馆的设备落后,不能满足市场需求。王建荣千方百计向银行贷款购买了设备,悉心经营,高原照相馆的业务也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虽然现在高原照相馆是私营的,但各种大型会议的摄影业务还是交给我了,连贾庆林主席、第十世班禅到迪庆的照片都是我照的。”王建荣说。(王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