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专稿:世界各国遭受自然灾害的事情是经常的,因此,灾后重建便成为各国探索的课题。日本是世界上遭受地震灾害最频繁的国家之一。日本灾后重建体制健全,体系完善。美国灾后重建则严格排查,反应迅速。墨西哥和印度尼西亚也都有自己的高招。请看本网驻日本、美国、墨西哥和印度尼西亚记者采写的有关报道。 这是成都军区某陆航团一架米―171运输直升机在茂县执行转移受灾群众的任务(5月16日摄)。 每一次起飞,都在把希望送给别人;每一次降落,都有生命得到拯救,而危险――却留给了自己…… 5月31日下午,在执行抗震救灾任务中,成都军区某陆航团一架直升机在汶川县映秀镇附近因高山峡谷局部气候瞬时变化,突遇低云大雾和强气流失事。4天过去,机上人员下落不明…… 天空,见证了成都军区某陆航团官兵对灾区人民群众的一片赤诚。 第一个从空中抵达汶川、茂县、映秀、北川等重灾区;第一个将食品、药品等救灾物资送到灾区群众手中;第一个从灾区运回伤员;第一个搭载通信小分队飞抵汶川;第一个将通信设备运抵灾区……是他们,用钢铁旋翼托起一个又一个“第一”,用生命铺就了灾区群众的“生命通道”。 新华社记者李刚摄 日本:体制健全体系完善 在地震、海啸、火山喷发等自然灾害频发的日本,灾后重建一直都是政府和灾民共同面临的课题。经历了无数次灾难“洗礼”后,日本形成了一套较为完善的以政府救助和自助为主、社会救助为辅的灾后重建体系。 1995年1月在以神户市为中心的阪神地区发生了7.3级大地震,造成6437人死亡,43000多人受伤。阪神地区的灾后重建艰辛漫长,历时近10年之久,所用经费将近10万亿日元。但在这个过程中,日本的相关法律体系和地震应对机制都得到了进一步完善。 1998年5月,日本政府制定了“灾民生活重建支援法”。该法规定,对那些在自然灾害中房屋遭到严重损毁的家庭,政府将支付最高为1 0 0万日元的救助金。2 0 0 4年3月,日本政府又对这项法律进行了修订,规定除上述救助金外,政府还将支付最高200万日元的补助金,用作被毁房屋的整修费和支付房贷利息。2007年11月,这项法律再次修订,300万日元上限的灾害补助金的用途限制被取消,改为定额发放的形式,这就使得补助金用于建设、购买自有住房成为可能。 此外,日本各地方政府,尤其是遭受过重大自然灾害的地方,都出台了自己的灾害补偿和救助制度。 在2004年到2007年这短短的3年内,新潟县遭受了两次6.8级地震的袭击,造成83人死亡,7000多人受伤,超过16万间房屋受损。两次灾害过程中,新潟县也先后出资50亿日元和30亿日元,成立了“新潟地震灾害复兴基金”和“中部地震灾害复兴基金”两个财团法人,负责实施灾后重建项目,帮助灾民稳定生活、重建家园。 这两个基金在各自的网站上公布了详细的资助项目,涵盖居民生活、住宅修缮、促进就业、恢复生产、振兴旅游和教育文化等各个领域。需要救助者可以到网站公布的各个实施窗口申请补助。在这些资助项目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心灵关怀事业”。这是专门为了受灾群众的心理健康而设的,补助对象是举办促进心理健康的交流会以及心理医生“家访”等事业。 各级政府除了直接的支援金补助外,还通过一些间接性政策措施来对国民灾后重建实施救助,如鼓励国民参加地震灾害保险,对灾民减免相关税收等。 除了政府援助外,以地震保险为主要内容的自助体系也在灾后重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地震保险属于自助范畴,因为个人必须参加保险并按时缴纳保险费才能享受赔付。但日本目前的地震保险覆盖面还不够广,截至2007年3月底,只有20%的家庭参加地震保险,这对一个地震频发的国家来说还比较低。 在社会救助方面,除社会各界捐款外,日本金融机构也会出台一些救济措施,如临时缓收按揭月款、减轻贷款利息等,以减轻没有参加地震保险的国民的负担。 成都军区某陆航团抗震救灾纪实 成都军区某陆航团的梁晋(右一)与姜平(右二)正在成都的军用机场将受伤的母子送往救护车(5月14日摄)。 新华社记者李刚摄 美国:严格排查 反应迅速 美国加州是地震高发地区,历史上美国发生的地震大多集中在加州。在历次地震灾害中,美国都能比较快速有效地投入灾后重建。 1994年1月,洛杉矶北岭发生6.7级强烈地震,经济损失达300多亿美元,但由于房屋倒塌不多,地震仅造成50多人死亡。 北岭地震后,在对受灾民众进行救援的同时,加州有关部门在地震后第一时间便开始了道路和桥梁的重建工作。地震发生不到半天时间,加州交通局便完成了对地震所造成的道路桥梁损坏情况的初步评估,美国联邦公路管理局随即迅速作出反应,向加州划拨紧急救援基金用于道路系统的重建。而在联邦拨款到达之前,加州交通局已开始道路废墟的清理工作,并启用替代线路绕过受损严重的路段。作为应急措施,第一批通过口头协议雇用的道路工程承包公司,在地震发生10多个小时后便出现在施工现场。 地震后,美国相关部门会及时组织专业力量对灾区房屋特别是公共设施进行安全“体检”。据美国土木工程协会专家凯文介绍,北岭地震发生后,加州政府立即组织了各种专业人员对灾区房屋的安全进行检查。负责灾区房屋检查工作的人员都是土木工程和城市建筑等方面的专业人员,他们排查的重点首先集中在学校、医院、商场、银行、饭店和高层居民住宅楼等,因为这些设施都是人口较集中的地方,一旦出现问题发生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另据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土木工程系副教授张简介绍,美国一般将未倒塌的房屋分为安全、轻度损坏和严重损坏3类,对于后两类,专业人员使用黄色和红色标识来加以区别。黄色表示房屋损害不严重,房主可短时进屋拾取东西,日后经过修缮后还可以继续住人;红色则表示房屋危险,不能进入,必须拆除。据报道,在1994年北岭大地震中,有超过1万间楼房被检测为危房并予以拆除。 另外,对地震中保存下来的基础设施和房屋进行必要的加固,也是一个不能忽略的环节,而医院和学校是重建工作的重点。北岭地震发生后,当地政府对医院的建筑进行了安全检查和必要的加固,并出台立法要求所有医院的急诊室和重症病房必须设置在具有抗震功能的建筑内。 洛杉矶地区大部分学校的校舍经受了北岭地震的考验,没有学校建筑倒塌,这主要得益于1972年加州立法机构出台的严格的校舍建筑条例。 2003年12月22日,加州再次发生6.5级强烈地震,但仅造成40栋老建筑倒塌,3人死亡。这充分反映了北岭地震重建工作的成效。 灾区群众在桥上挂上感谢解放军的横幅(6月2日摄)。 汶川大地震后,由于山体塌方、桥梁受损,四川平武县南坝镇成为一座“孤岛”。前来救援的空军某部官兵在缺乏建材和工具的涪江边,用铁丝、石袋、竹木等材料架起一座便桥,方便尽快救出伤员、运送救灾物资。 新华社发(沈玲 摄) 墨西哥:统一领导 广泛参与 墨西哥是地震、飓风、洪水等自然灾害多发国家。1985年9月19日和20日,墨西哥先后两次发生大地震,共造成3.6万多座建筑被毁,6.8万座房屋受损,全国6000人死亡,3万人受伤。而非官方数字统计,死亡人数达到4万人。 在1985年大地震后的第20天,墨西哥便成立了全国重建委员会。参加过灾后重建的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建筑专家埃米里奥介绍说,重建委员会由官员、专家学者、民间组织等各界人士参加,它在灾区重建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它主要负责安置难民,优先修复受到破坏的住宅、医院、学校以及通讯、供水系统等公共设施,疏散过于集中的机构,鼓励一部分中央机关和企业到地方去。在全国重建委员会的协调下,墨西哥各级政府部门都广泛参与到了灾后重建之中。 埃米里奥认为墨西哥的灾后重建工作还是比较成功的。地震后一年,墨西哥城的学校、医院等主要公共设施基本完成修复,大部分灾民的房屋重修和安置也在3年内完成。 墨西哥全国地震局负责人卡洛斯·巴尔德斯·冈萨雷斯在接受记者采访谈灾后房屋重建时,重点提到了房屋评估小组和规范委员会,这两个部门的组成人员都是全国知名的建筑专家。评估小组负责对灾区受损房屋进行检测,以决定维修或重建的具体方式以及建筑时间先后。而规范委员会除了指导房屋修缮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是尽快推出墨西哥城新的建筑规范。 1985年大地震后不久,墨西哥修改了相关的建筑规范法,将墨西哥城易受地震影响的区域房屋抗震能力从地震前的7.5级调整至了8.5级。政府根据各区域地质的不同,对房屋的修建和维修作了不同规定,对于地质较松软地区,需要严格审查建筑许可,甚至直接规定建筑材料种类的使用。 值得指出的是,墨西哥的民间力量在灾后重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地震发生后,由于政府缺乏应对重大自然灾害经验,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而是普通民众以及一些民间组织最先投入救灾之中。墨西哥著名的“鼹鼠”救援队就诞生于这个时候,他们通过特殊的绳索、打钻和固定工具打通行进渠道,有时他们甚至爬到坍塌建筑物内部来确定幸存者状况。地震后成立的重建委员会也吸收了民间组织、企业团体以及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等各方民间力量广泛参与。这些民间力量献计献策,出钱出力,为墨西哥的灾后重建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 部队官兵用铁丝加固桥墩(6月2日摄)。 汶川大地震后,由于山体塌方、桥梁受损,四川平武县南坝镇成为一座“孤岛”。前来救援的空军某部官兵在缺乏建材和工具的涪江边,用铁丝、石袋、竹木等材料架起一座便桥,方便尽快救出伤员、运送救灾物资。 新华社发(沈玲 摄) 印尼:提高效率 重在监管 2004年底印度洋海底地震引发大海啸,位于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北端的亚齐特区成为重灾区,死亡人数高达20万,无家可归者在50万人以上。 灾后,亚齐接受了来自全球的大量援助。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06年,48个国家和地区的政府和民间援助机构向亚齐提供了60亿美元资金,包含约300个援助项目,其中相当一部分为永久性居民点建设工程。迄今为止,重建工作虽然取得相当成绩,但其间出现的效率低下、贪腐严重等问题一直被人诟病。 2007年7月,记者到亚齐采访灾后重建情况,实地走访了由中国援建的“中国-印尼友谊村”和附近由其他国家慈善组织援建的居民点。 记者在采访由法国、加拿大等国援建的居民点时发现,许多房舍质量不尽如人意,灾民还未入住墙体已出现裂缝,地面凹凸不平,门窗无法关严。配套设施也不齐全,一些居民点连像样的污水排放设施都没有,更别提清真寺、市场、学校等较大规模的配套设施了。另外,建设速度也很缓慢,记者去亚齐采访时,灾难发生已经两年半有余,但仍有不少民居工程没完工,灾民依旧居住在附近的木板临时住所内。 据知情人介绍,这种情况在亚齐普遍存在,许多外国援助机构或印尼政府的建设项目最终变成了豆腐渣工程和烂尾楼,当地民众怨声载道。 实际上,大部分外国援助机构提供的资金相当丰厚,并不存在建设款项不足的问题。但他们多将工程具体事务委托给印尼政府和当地机构处理,没有采取有效的监管措施,工程款被承包商卷走或被不法官员贪污的事情屡见不鲜。善举最后演变成恶行,让遭受严重心灵创伤的灾民希望再次破灭,同时也辜负了捐助者的爱心。 而“中国-印尼友谊村”在众多项目中显得与众不同。这项耗资1300万美元的项目是新中国历史上迄今最大规模民间捐款所建设的单个工程,因此得到了中华慈善总会和中国红十字会的高度重视,邀请中国水利水电建设集团第二工程局承担全部建设任务。项目组不仅要接受中水电公司内部工程和财务方面的审核,也将面对两家中国慈善组织委托的国内权威监理机构监督,通过严格管理,保证了资金妥善使用。 在建设过程中,项目组充分考虑到当地气候地理特点、民俗民风,做出有针对性的设计和安排。在友谊村村口,建设者修建了富丽宏伟的清真寺。此外,学校、市场、诊所、运动场、花园等公共建筑和配套设施也一应俱全。 “用好每一分钱,珍惜每一份爱心”,成为项目组的实际行动。一些西方援助机构在亚齐当地的负责人和工作人员住着年租金数十万元的高档别墅,平均一两个月就回国休假一次。而中国建设者都住在工地,基本上所有人在一年多的工期内都没有回家。 为了节约人力成本,项目组成员常常身兼数职。项目总工长白天管理100多名工人,晚上还要充当“保安”,多次与偷盗建筑物资的“山贼”打交道;项目会计除了做账,还兼厨师长。为了节省开支,友谊村“主干道”两旁栽种的植物,都是从山后树林里挑选和移植过来的。 友谊村竣工后,当地灾民惊呼这不是安置房而是“别墅”,从而一房难求。有了完善的监管制度、尊重实际的科学设计与施工以及充满爱心的工作态度,中国援建的“中国-印尼友谊村”成了亚齐灾后重建的样板房。(新华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