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十几平方米的门面,一张木板床,旧棉花就弹成了新棉被,旧棉被也弹成了新棉被。 为了寻找拉萨“弹棉郎”的踪迹,记者寻访了很多小巷,在团结新村的一个拐角处,记者有幸遇到了谷师傅。 谷师傅今年50岁,皮肤黝黑,那是他年轻时走街串巷弹棉花晒的,如今,他弹棉花已经超过了30年。现在在娘热路上开着一家棉絮加工店,这附近没有什么竞争对手,谷师傅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替人加工一床旧棉絮也就挣个几十元钱,一天也不过加工四五床。“只能糊糊口。”谷师傅很腼腆地说道。拉萨已经进入冬天,棉絮加工的生意会比较好,一个月最多能挣8000多元。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5斤的棉絮弹好了,弹棉絮灰尘大,发动机持续的震动感也让人难受,为了不让棉絮乱飘,机器边还围了罩布。“我们这是挣的辛苦钱,习惯了。”谷师傅自嘲说,老伴听了很知足地笑了笑。这十几年来,老谷的诚信培养了不少回头客,加上店铺位置好,还有远从地区开车来弹棉絮的。即使目前棉花价格不断提高,谷师傅这里还是老价格,因为老谷很爱面子。 “这里活儿做得好,人也实在。”一位老大爷在旁边看了许久,他跟老伴是这里常来的“看客”,每天饭后散步走到店门口都会望一望。除了他们,路人便是多为好奇,路过总要停留片刻,驻足观看一会儿。 中午时分,一床新棉絮弹好了,拍拍身上和头上粘的棉絮,老谷准备吃午饭。“每天都有活儿做,我们老两口日子很充实。”老谷刚坐下来休息,老伴说道。随便吃点饭,老谷接着把今天的活儿干完,他们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近几年,随着纺织业对手工生产的冲击,市场经济的转变和成品被褥的热销,年轻人嫌弃自制棉絮太重,又不时髦,谷师傅生意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谷师傅以前想过改行,曾经干过木工、泥工,还开过家具店,辗转内地很多个省份后,最后选定在拉萨,还是捡起自己的老本行,固定在了弹棉花这个行业上。前几年也曾经收过几个徒弟,但是这些徒弟后来都转了行,要么打工去了,要么去做了汽车修理,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愿再跟老谷弹棉花,到工地开车去了。“手艺很可能要在我手上失传了。”说到这里,谷师傅的眼光似乎黯淡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多久,年龄大了,做一天是一天吧。”身边没有了继承者,谷师傅觉得很可惜。 以前,拉萨各条巷子里有很多棉絮加工店,在团结新村、色拉路、居民区里……据说他们都来自江浙一带,如今,他们坚守的不只是这份工作,而是一份手艺人的荣耀,更是对西藏发展变化的见证。(西藏日报 记者 常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