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时光似水如歌

● 殷著虹

在上世纪60年代初，我母亲在中甸县人民医院工作，是医院的护士长。那时，母亲很少陪伴我和弟弟妹妹，把精力和时间几乎都用于在工作上。童年的我很顽皮，总想去看看母亲是怎样工作的。因此，我曾多次到过住院部看个究竟。

那时，见母亲和护士们进出病房时，总要端着一个洁白的搪瓷盘子。盘子里除了体温表、注射用具和药物，还放着一只小碗大小的闹钟。为防止闹钟被摔坏，护士们都会把闹钟面朝下倒搁在一块抹布上。看着那“睡倒”在盘子里的闹钟，我总会很好奇，不知护士们为什么总要带着它？

于是有一天，我问母亲：“护士上班为什么要端着那闹钟？”母亲说：“是用来看时间啊。”我又问：“什么是时间呀？”母亲说：“时间就是做事情的过程。”从母亲那里我才知道，护士带闹钟进病房，是为了记录脉搏跳动次数和测体温的时长等。那时，年幼的我隐约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意义。

后来有一天，母亲买回一只新的闹钟。那闹钟很别致，长着两只像耳朵似的小铃铛，两只小铃铛中间有一把小锤。我看着闹钟上的秒针走动入了神，那清脆的嚓嚓声让我异想天开。母亲对我说：“这头上有铃铛的闹钟叫做‘马蹄表’。”我问母亲：“为什么叫它‘闹钟’呢？”为了满足我的好奇，母亲拨动闹钟、上紧发条，顷刻间，闹钟上的小锤敲打着铃铛，发出了一阵悦耳的铃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闹铃声。这时，广播里正好播报了“北京时间”，母亲便拨准钟表上的指针，提着它上夜班去了。那天，我懂得了，是闹钟支配着母亲的作息时间，让她准时准点去担负自己的职责。

上小学后，我发现学校的值周老师也提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闹钟，并按照钟表上的时间敲钟打铃。那铃声告诉我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下课。从此，钟表的魔力更是让我着迷，我知道，是它维系着学校的秩序。

为了让我们明白时间的意义，一天，老师专门为我们讲授了一篇关于时间的课文。只见老师把一块脸盘大小的用纸板做成的钟表模型钉在了黑板上，然后拨动着“时针、分针和秒针”，也就在那时，我记住了老师教的儿歌：“弟兄三人乐悠悠，三人走路遛一遛。小弟跑过一大圈，大弟挪动一小步。大弟绕过一大圈，哥哥迈出一大步。”

当我学会了看钟表上的时间时，也便慢慢地懂得，时间就是一年四季的每一天、每一刻。

时间犹如严厉的老师，让我从“b、p、m、f”和“1、2、3、4”学起，渐渐获得丰富的知识。时间又如慈祥的父母，关心着我成长的步伐，让我经历了幼稚的童年，走过了阳光的少年、青年……

上世纪70年代中期，人们的生活水平有所改善。我也中学毕业，加入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队伍。下乡前，母亲给我买了一只上海牌手表，这只手表陪伴着我经历了艰苦又难忘的时光，我戴着它度过了多年的农村生活，又戴着它从农村回到城市。那个年月里，年轻人佩戴手表不仅是为掌握时间，更是一种时尚和追求。

回到城市后，我在中甸县农机培训站参加了工作，工作后的第二年，在单位的培养和推荐下，我走进云南农业大学进修学习。在大学校园里，我开阔了视野，还从影像资料上看到发达国家的农业现代化，这让我深深地感受到实现四个现代化任重而道远。

那是一个激情飞扬的年月，人人都在勤奋努力，处处都有捷报频传。也正是那时，一首劝勉人们珍惜时光的抒情歌曲《金梭和银梭》在全国传唱开来。歌曲内容是：“太阳像一把金梭，月亮像一把银梭，交给你也交给我，看谁织出最美的生活。金梭和银梭在穿梭，时光如流水督促你和我，年轻人快发奋，黄金时代莫错过，织出青春最美的花朵。”

就是在那金梭银梭织出的岁月里，我深刻地理解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尽管多年来，我在多个单位的岗位上工作过，但我始终不忘珍惜时光。如今，那昔日的机械闹钟和手表似乎已经过时，但我知道，日月如梭和那风霜雪雨里的时光更迭将永不过时，虽然风霜染白了我的头发，雨雪在我的脸上勾画了些许沟壑，但我从无遗憾和悲叹，只因为我的青春奋斗过！

时下，已跨入2020年，听着习近平主席热情洋溢的新年贺词，我振奋鼓舞，跟随新时代的脚步，我笃定前行，走向前程似锦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