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晋书》载,有一次,晋武帝召见太守胡质之子胡威,询问:大家都说你们父子清廉,到底谁更清廉?胡威回答:我比不上父亲,因为我父亲的清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而我清廉却唯恐别人不知道。可见,相比于清廉本身,对清廉之名的在意程度,折射出不同的精神境界。 人生在世,免不了要跟名利打交道。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写道:“立名者,行之极也。”重视名誉,弄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得到怎样的评价,不仅体现着行为的意义,也有助于激发“托于世,列于君子之林”的高远理想,最终以知促行。从这个角度看,名虽“不足以尽善”,却能够“策善”。只要认识得当、正确对待,完全可以让其发挥正能量,成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原动力。 对于求取名利,人们多有议论,看法不一而足。现实中,往往存在两种观点取向。一种属于“消极”型,专注事业、严于律己,不求名反而得名。从放弃优越条件毅然回国、创造丰硕科研成果的黄大年,到舍小家顾大家、隐姓埋名30年的黄旭华,他们淡泊名利、勤勉奉献,高尚品质为世人所敬仰。另一种可谓“积极”型,苦心孤诣、锱铢必较,为求名而陷入名缰利锁。比如有些干部,习惯表演作秀、善于自我贴金,实际工作没干出什么成效,宣扬业绩却总能“拉长、吹大、垫高”。两相对照,高下立判。 “求名心切必作伪,求利心重必趋邪”。如同“腹有诗书气自华”,“名”并不是一件可以速成的事。学识、品格、修养等综合素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一个人的声名。回望共和国的历史,老一辈革命家不因荣誉遮蔽双眼,“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许光达得知自己将被授予大将军衔的消息后,接连三次向军委领导提交“降衔申请”,谦称“对中国革命的贡献微不足道”。他对待名利的“让”与“推”,足以说明美名只会和嘉言懿行相伴,“善修而名自随之”。 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个体立于天地之间,是汲汲于一时之得失、蝇头之名利,还是着眼崇高目标、思虑公共利益,最能彰显个人的思想情操。杨善洲“只要生命不结束,服务人民不停止”,最终,“创造资产几个亿,分文不取乐悠悠”的民谣至今还在云南保山流传。廖俊波“帮老百姓干活、保障群众利益,怎么干都不过分”,结果,当地一位老人在门楣贴上“俊波您好”的横批,以表达对这位办实事的县委书记的感激之情。时间不语,却能铭刻实绩与作为。将爱民之情存乎心、为民之责践于行,一个人自会赢得好名声。 哲人有言,名声是条河,能浮起轻飘、空虚的东西,而重实的东西会沉下去。不图虚名、不务虚功,专注实干、踏实奋斗,这是岁月留给我们的箴言。(人民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