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主人? 谁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从里面出土的动物骨骼、箭镞、陶质纺轮、石刀、石杵、石臼、炭化粮食种子,似乎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遗址里我们发现了四、五个熊头,头盖骨保存较完好,从头骨判断,大的熊体型应该达到近200公斤左右,小的也在50公斤左右,说明当时人们的狩猎很发达。”以力量和凶猛著称的熊成为当时先民的猎下之物,不仅是因先民善射,也因此地环境较好。1999年,和琼辉曾在遗址附近的阿尺打嘎村进行民族文化调查,“这个村子全是傈僳族,是跳阿尺木刮(傈僳族舞蹈)跳得最好的村。村民也很善射,当时我们发现有个村民家里的门头上挂着20个左右的熊头,这是他一生捕获的熊数量,是他最大的成果,也因此被村子里的人们视为最勇敢的好猎手。” 至今,每年七、八月份,附近的村民能看到熊从山中跑到江边吃玉米。 这是一个以捕猎为主的民族吗?除了遗址内出土大量涉及牛、羊、熊、鹿、猴、獐、狗、猪等动物骨骼外,遗址中发现的大量箭镞似乎证明了这一点,“此次发掘出土的石器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锋利的箭镞。”朱忠华说,如此大量的箭镞这一方面说明可能是战争的需要,另一方面很有可能就是用于狩猎。 但似乎也不全然如此。遗址还出土了不少陶质纺轮,“有塔形的,还有饼形的”。据此,李钢判断,这说明当时的纺织业比较发达。 此外,考古工作者通过采样浮选,在遗址土样内发现多种炭化粮食种子,还发现了收割粮食的工具石刀,以及加工粮食的石杵和石臼,种种迹象说明农耕文化此时已占一定的地位。 那么,遗址主人究竟是谁呢?考古工作者对此各有看法。朱忠华认为,这应该是一个部族的城堡,他们属于氐羌系统,部族内有长老等领袖人物,也有一般民众。澜沧江峡谷贯穿南北,自古就是民族迁徙往来的通道,这个城堡就是通道上的一个据点、军事哨所、后勤供应点。“考古学家童恩正先生在《试论我国从东北至西南的边地半月形文化传播带》中有关于此的论述,而其论述已经是得到考古证实的,从新石器晚期以来,这里一直以来都是西北古代民族南下迁徙的走廊、大通道。” 仅以城池来说,李钢则倾向于其主人为吐蕃人,“从表层出土的房屋建筑来看,非常接近吐蕃早期具有军事防御作用的城堡。从地方史料和目前的研究结果来看,有城堡居住,修建城池的大多是吐蕃,但是底层,应该是新石器先民聚居部落遗址。” 关于未来 “就迪庆来说,这个遗址是出土面积最大、出土遗物最丰富、时间跨度最长的。甚至后来老百姓祭祀沿用。”不仅如此,里面还有一些谜题尚待解开。 “我在迪庆做考古工作20年,这次发掘让我们非常兴奋,这么深的文化遗存,算是迪庆这几年考古工作的一个惊喜。”李钢说,目前他们正在努力将此遗址申报为遗址公园进行保护。 “不说连续的有堆积,但是不同时期,先民都光顾过这里,其文化堆积之丰厚十分罕见。 ”李钢说,此次发掘也引起了州领导的重视,“现在见到我都要问一下这个遗址的情况。”李钢相信,宗咱遗址气势磅礴,且整体较为完整,一旦成为遗址公园,会得到更好的保护,而当地百姓及游客也会因此遗址得到较好的历史考古学教育。不过和琼辉却有些担忧,“现在电站在附近堆了很多的废石渣,原来这个遗址是‘一览众山小’,但如果废渣越来越多,那么肯定会影响这个遗址。” 此外,遗址内出土的一些具有争议的遗物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例如出土的陶管。有人认为是网坠,不过李钢则不这么看,“如果是网坠的话太轻了,澜沧江在这又很急,很容易打烂。”和琼辉则倾向于李钢的看法,认为是一种礼器,用于祭祀活动,“尤其是在遗址的西面集中发现了7个陶管,古代人祭祀时大多在西面,因为相信灵魂会到西天。” 谜题还有很多,例如房屋遗址中没有发现一个门道,这让考古工作者感到奇怪:当时的人们如何上下?如果是防御城堡,他们究竟防御的是谁? 破解谜题,还需要对遗址进行保护以及后续的研究。(云南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