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过,十四年后的今天我又再次来到了曾经支教过的地方——色丛村,这里的改变是我不曾想到的。色丛村位于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市东旺乡,据当地的藏族朋友告诉我说“色丛”是金湖的意思,但十四年前的色丛却不是一个人人愿意来的金湖。色丛和村对面山洼里的吉利村是东旺乡最偏远的两个行政村,往返乡政府和两个村落间只能依靠双脚徒步数小时翻越几座大山才可完成。 依稀记得当年我从香格里拉县城到东旺乡色丛村的景象。往返东旺乡和香格里拉县城的客车有两辆,一班从香格里拉开出,另外一班从东旺乡开出,清晨相对发出,十小时左右的车程,翻越大小雪山后到达,次日返回。破旧的16座客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着行驶,时而谷底,时而山尖。 每遇节假日的时候,在城里上学的东旺乡各村的孩子会如蜂涌般充塞到原本已经不能承载的车内,我们不小心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不是转头,就是用手捂住眼睛,咧着嘴笑,十分害羞的样子。客车到达乡政府后,去色丛、吉利两个村的人们都要在这里住上一晚,次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要开始步行。 穿梭在陡峭的色丛山路上,我时而要躬身钻越半开岩石洞不到一米宽的道路上,时而要穿越矮木丛林间的小路,旁侧便是水流湍急狂放不羁的东旺河。河水撞击突石、 岩壁发出的轰鸣声,如群虎咆哮般随时都要将我吞噬。 我到底也没数清翻了多少座大山,可能十座,也可能二十座大山。但最终,我用了十一个小时到达了这所位于高山顶村子的希望小学——色丛小学。到达色丛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在这里,似乎黄昏只是一瞬间,太阳只要不落山,一切皆在白昼之中;一旦太阳藏隐在岩石突兀的险峰之后,便要秉烛。 在色丛生活时候的日常饮用水是每天爬到村高处的山坡上,把雪山化下来的雪水装在塑料桶里,背回到学校的,往返一趟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有时候村民看我太辛苦,就会喊学生来帮我背水。除此之外,色丛当时是一个不通电话的村子,一旦进入色丛就意味着和家人失去联系。为了给父母报平安,每个月我都会步行到东旺乡政府后给家里打一通电话,听听妈妈的声音,也让父母放心。 这些在色丛的生活经历,让我更加满足现在拥有的生活而倍加珍惜。十四年后的今天,我再次造访色丛村的时候,惊讶于色丛村各个方面的改变。从香格里拉市区到色丛村的道路贯通了,不仅仅是通路而且还是质量很棒的硬化道路,使村到乡的道路从以前的数十小时步行缩短到现在的三十分钟车路,村到县城的道路从曾经的两日缩短到现在的数小时即可到达。 道路的贯通方便了东旺河两岸人们的出行,也带动了地方发展。当时的色丛村因架线通电工程较难,政府为了让在偏远村落生活的人们使用上电能,给每家每户发放了一台大功率的太阳能发电机,解决了入夜围炉聊天的单一生活乐趣,发电机可以供应电视两三个小时的电能,人们围坐在电视机旁,看新闻了解国家大事,看电视剧体会人间情。 现在村村架起了电网,人们可以24小时使用电能,家家户户购置了大彩电、录音机等家用电器,丰富了人们的业余生活。手机网络信号也铺设完成,色丛村的居民随时可以联络在外工作学习生活的亲人。除此之外,色丛村家家也盖起了新房子,红火的日子透露着人们幸福满足的生活。 在我十四年后回访色丛村的时候,正赶上当地医务工作者下乡给色丛村老人做义务身体检查。当年,梳着两股垂到肩膀的大辫子在房顶边晒太阳边念经的阿斯拉宗(阿斯是奶奶的意思)如今已经91岁高龄,虽然不如从前一样行动自如,但身体检查各项指标正常。老人微笑的脸庞是对现在幸福生活的肯定,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党和国家给予偏远山区人们的关爱与扶持。相信在党的领导下,色丛村人们的生活会更加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