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的纳帕海草原,离香格里拉县城并不远。藏语“纳帕海”,汉语意为“森林背后的湖”,因湖中绿草繁盛,故又名草海。说是湖,其实是一片草原。 租马在纳帕海草原骑驰,紧张而又刺激。骑的马是要轮号的,轮到我的这匹马长得倒挺结实,可是陪我的马童则太小,不足七岁,胆小的我真担心马跑起来时他无法控制,我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小家伙见我一脸不安,便安慰我:“放心吧,没事。”于是,我硬着头皮让他牵过我的坐骑。 一开始,说是骑马,哪里有骑马的飒飒风姿,倒像是在走马。即马童拉着缰绳,牵着马走,人坐在马背上,悠悠晃晃,屁颠屁颠。可能是下了好几天雨吧,那天,在去草原中心地带即目的地的路上,是大片大片很深的泥浆。马走在上面,一脚深一脚浅,泥浆足以掩过马的膝盖。人在上面颠簸,一会儿向前俯,一会儿又向后仰,吓个半死,特别是当马的前脚陷进泥浆一时还拔不出来时,我真担心自己会飞离马背,摔个狗吃屎。如若摔下来,疼是不会的,因所骑马是滇种马矮脚马,且地面是软软的泥浆,但就因为是泥浆,人摔在里面,必将摔成泥人一个,衣服、裤子弄脏倒不怕,一张脸绝对成了京剧舞台上的丑角脸谱。所幸一路不曾出此洋相,倒是一双鞋变了个样,全溅满了泥点,成了麻子脸。 一路“骑”过去,是一路的恐慌。有一个刚回来的陌生游客,则大声嘲笑:“慢慢走吧,慢慢消受吧”,他简直像一只《狮子和蚊子》里的蚊子,吹着喇叭,唱着凯旋的歌。因为恐慌,我不时喊出声来,这声音是颤抖的、发粘的。小马童在一旁叫我别喊,只要双腿紧紧夹住马的肚子即可。因为马听到我的叫喊是会受惊的,真正个会把我从马背上掀翻下来。于是,我忙住口,只是一颗心在胸膛里“卜卜卜”地乱蹦乱跳。四周的景色毫不眷顾,只是死死地盯着马头。 过了一段泥地,仿佛死里逃生,眼前的一洼洼水,让我这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低下来,但小马童说,这才真正危险呢,一不小心,马会踹进沼泽里,我问那该怎么办,马童则轻松一句:“没事,没事,哪里是沼泽,我知道。”我真喜欢这家伙,那么的自信。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要是在我们城镇里,有时还被母亲们心肝宝贝似的搂在怀里亲个不停呢。 走过一洼洼水坑,便是草地了,绿草在脚下,野花在飘香。马童便要我骑马飞奔了。他马鞭一挥,打在马屁股上,马便跑将起来。忽而两耳生风,全无紧张之感,跑不多远,便来到目的地。这儿真是仙境一般,那远远铺展过来的草甸无边无垠,令人心旷神怡。这里的天是那么蓝,那么低,云彩就在头顶悠闲地飘着,一伸手,仿佛能摘下几朵来似的。马儿、牛儿、羊儿,在草甸上乐悠悠地觅食,呈现一派宁静详和。 我被一个牧马者抱下来,兴奋得换上藏族裙袍,拉上朋友给我拍照,把刚才的狼狈相扫个精光。 回程的路上,恐惧感已淡然,奇怪的是,我竟十分留恋起这骑马的感觉与味道了。真是未骑马时怕,骑着时紧张,骑完后不过瘾。 晚上回扎西德勒酒店休息,两腿已发麻,骨头酸痛,但在酣梦中,那匹马还驮着我,走在泥浆里“咕扎咕扎”地响个不停。 (乐途旅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