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祖师洞可以俯瞰那个美丽的山弯。 霖水山庄及周围环境——这里是香格里拉旅游西环线的必经之点。 这样的情景出现的时候,就是塔城民众习惯已久的吃臭水时节又来临了,从腊普河上游到下游的民众,都会呼朋唤友、扶老携幼前来,一面按照祖先留下的传统习惯吃臭水疗疾保健,一面跟旧时朋友、新交知己聊大天吹大牛。恨不能把过去的日子,正在过着的日子,将要来临的日子都在一天中说完道尽。拿了今天流行的语言说,就是要进行很多总结分析,也进行很多策划和创意。论到得失,情感情绪都要倾泻出来,也就难免要唏嘘感叹。更有那事先早有约定的年轻人,方才还见他们在众人面前嘻嘻哈哈,转眼就钻进山林不见踪影。等喝酒的人还在迷瞪中时,一段美好姻缘早已成就。 要是你从其宗方向往塔城镇政府所在地走,这山弯的位置就在你的左手边,山弯就像一个怀抱,公路横过他的胸膛,伸出的两只手臂搂住的是一小片面积不是很大但十分肥沃的稻田,夏至的时候有的被翻犁起来泡满水,有的已经插进了小秧,因为包产到户,同一片田地会有很多主人,各家根据自己的爱好条件种植,所以品种时间都不再像集体化时那样整齐划一。但到了收获的季节却是庄稼们自己表露出回家的急切心情,几乎是一色地饱满黄灿起来。初秋,稻粒已经金黄,稻子全身的绿叶却还没有完全枯黄褪落,这一片田坝里就全是绿玉铺金了。这弯子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不管由北向南还是由南向北,从远处是见不到的,见到的时候已经就在他的怀抱里了。所以就会给你从远处归来,一头撞进母亲怀抱里的感觉。前面说到公路是从这怀抱的胸膛穿过的,正中段就是一座桥。驱车从能瞻望祖师洞的小山包下来,见了这山弯,先前可以见到的大部分景致就在小山包后面消失了,眼前的弯子四面被青山环着,整个山弯缓坡上,几百年前就被开垦出来的梯田随着季节的变换,绿了来黄了去,就给人时换境移的童话感受。穿过桥下的小溪由西向东流来,淌进由北向南流淌的腊普河,溪水淌进河里,河水再淌进金沙江里,这就是腊普河运行轨迹,也是世间一切水流的流动汇聚规律,偏偏地要说些废话,却是因为,这流进腊普河的溪水旁边就有了那一汪有着特殊气味的泉水——臭水。 山弯旁边的田土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亩,但它是与周围村庄的人口相匹配甚至有余的,在山区说来,也算得一片可以入眼的肥田。跟着山弯一起弯曲的梯田,上窄下宽,而路上边的一片便是整个田亩的脑袋。可这脑袋又是扁的,远处看来竟是一只大脚板。细问之下又引出美丽动人的传说,原来那是几百年前,神通广大的达摩祖师跟恶魔斗法时变得顶天立地,一只脚踩在这里留下的脚印。 也正是因为达摩祖师站得那么高的时候,居高临下地看清了很多百姓不但受着魔鬼的残害,也在受着疾病的折磨。于是大发慈悲之心,顺手就造下那一汪神泉——臭水。 到目前为止,我个人还没有找到什么资料证实臭水中所含的有效药物成分是些什么,或许有人分析化验过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百姓认定这水确实是对很多疾病有疗效的。可以治疗胃肠疾病、皮肤疾病、风湿病、失眠症等等。还更重要的是,吃臭水期间与他人进行心灵沟通的愉悦,精神狂欢的陶醉。 塔城民众自古有做事认真的习惯,耕田犁地认真、唱歌跳舞认真、撵山捕鱼认真,这吃臭水自然也认真。了解实情后我才明白,为什么不叫喝臭水而偏偏的叫做“吃”臭水,原来一到这里,煮饭要用臭水,炖汤要用臭水,熬茶要用臭水,洗脸泡脚也用臭水,真是无处不臭,无人不臭!其时那臭水不是真臭,只不过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而已。但是最让我佩服民间语言的是:这一个吃字在这里的确把个中实况表达得淋漓尽致。因为在民间的语言习惯中,一切喝的都可以称之为吃,但喝的东西却不能称之为吃,要是有人说吃酒吃茶,大家会习以为常,要是有人说喝饭喝馒头,别人就要笑掉大牙了。 塔城人世世代代相信这臭水,在每年的夏至前后去“吃”这臭水。据说很多人的疾病就是吃臭水吃好了。于是就更相信了臭水,更要去吃。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景点、一个圣地。祖师达摩就在阿海洛山顶俯视着腊普河,俯视着小象山,也俯视着那些吃臭水的芸芸众生。这山下的腊普河,河边的田坝,溪畔的臭水泉以及前来吃臭水的人们就一概笼罩在一片和谐宁静之中。这和谐宁静之中当然也就有幸福的气息飘荡起来。 美丽的腊普河、神圣的达摩山、庄严肃穆的寺庙、达摩祖师斗妖魔留下的脚印变的肥田,穿过肥田流向腊普河的小溪,溪水边达摩祖师为了消除腊普河儿女病患造下的臭水神泉,这一切加在一起,把臭水神泉周围都变成了风水宝地。 现代社会,塔城人一边尽情地歌舞,一边也追求着富裕的生活。这就需要搞经济活动,需要挣钱的门路。于是,就有一个从小生活在腊普河畔、神山脚下格里卓村里、头脑聪明的藏家汉子——扬泽清,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投入近百万元的资金,用了几年的时间,他在这里造了一座山庄,名为“霖水山庄”。当然,扬泽清也不是一夜之间聪明起来的,在此之前当过兵,开过私车,搞过并且现在还在搞着百货经营,因此才会有了眼光和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