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雪山的微笑

来源:香格里拉网 作者: 发布时间:2012-04-16 10:48:20

神瀑。(肖武 摄)

梅里雪山的魅力不仅因为美丽的澜沧江大峡谷位于它的下面而闻名世界,也不仅因为迄今仍无人能够登顶,它的魅力在于“神”,为了破解这份神秘,很多人做出努力,甚至为它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天刚蒙蒙亮,离开德钦县城的小旅店,出租车在险峻曲折的盘山公路上行驶了3个小时,行至西当村,便没了山路,于是西当村自然成为骑马上山的集结地点。

一大群藏民和马群集中等待在树林里,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多的马群和藏民,红红绿绿的马鞍旁坐着衣着简朴谈吐粗犷的青壮年男女。他们说笑着围拢过来,用热辣辣期待的眼睛看着我们。

天空此刻是晴朗的,一边握缰前行,一边偷眼观赏左侧山谷和远方山峰的壮美景色——几缕长长的丝绵一样洁白的云带缥缥缈缈,缠绕在远方翠绿的森林与蓝色山峰之间;碧蓝的天空洁净如洗,这样的天空从进入高原就一直陪伴着我们,现在更感觉人身在腾空,在向瓦蓝的天际飞翔;高耸挺拔的树木粗壮丰润自由豪放直插蓝天,每一棵树形和姿态都美得让我们啧啧惊叹;阳光在树影间投射的光环像彩虹一样斑斓耀眼,峡谷边险峻的峭壁让人不敢向下看,只感觉马鞍两侧的山石和没人高的灌木荆棘在阳光下摇曳着串串淡紫色、黄色的野花儿;踏着马步的节奏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几乎每一步都是一幅不可重复的绝美画面,只有在通往梅里雪山的险峰上,才会有这样的无限风光。

我的身子仿佛在陶醉中摇摆着,一种在天空游走的心境,怡然自得,忘却一切。后面的摄影师不顾导游的安全提醒,一手握缰一只手提起相机猛拍,企图将仙境般峡谷景色尽收其中。

我的马是一只7岁的棕色骡子,据说马和骡的寿命都20多岁,7岁属于它的青年时代。它名字叫雪米,很聪明很温顺。作为马帮的头马,它步态沉稳冷静,熟悉道路,也很会选择路面,它有时紧贴悬崖边上走,有时快走小s步伐,当迎面有马帮过来时,它老练地贴紧右边山壁,不紧不慢地低头走路,偶尔,也会对对面或身后抢道的马儿叱一下鼻子,表示不屑,继续摇摇尾巴走自己的路。

不到半个时辰,我已经和雪米建立了感情,每当它费力攀登上一个艰难的台阶或泥泞的陡坡,我都趴下身子轻轻夸奖它:“棒!真棒!雪米太棒了!”它好像能听懂似的略一偏头,竖起耳朵,于是我紧接着再夸奖:“雪米长得真漂亮!太漂亮了!”它密密的眼睫毛一眨一眨,掩盖着棕色的透明瞳仁,仿佛挺高兴的样子。

“山间铃响马帮来”,我记起一个电影的名字。现在知道马铃声是报信的,崎岖山麓拐弯很多,许多是看不见对面的死角,没有铃声会撞马帮,在狭窄山路上是危险的。寂静的山林,清脆的马铃声,感觉驱走了寂寞与辛苦,带来的是平安与吉祥。两个马帮一会面,赶马人和游客最自然的招呼就是点头微笑和“扎西德勒”!

下山骑马就没上山那么惬意了。刚刚晴朗的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我们未备雨衣,雨伞用不上,只好淋着。无道之路更显泥泞艰难,马却走得飞快起来,马的身体在崎岖陡峭的小碎石路上剧烈颠簸大幅度起伏,坐在上面的人遭罪了,都像筛箩一样七上八下全身运动,必须一只手紧紧抓住前马鞍,另只手紧紧抓住后马鞍,双腿蹬直了马蹬,上身后仰,身体基本绷成了一条斜线,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水。都说步行爬山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骑马爬山也同样如此。身后那位摄影师挂在脖子上的巨大相机成了累赘,左右摆荡非常危险,要么可能在石头上摔坏或被树枝碰坏了相机,要么人被沉重的相机给坠落下马。还好,他有惊无险,事后说脖子累酸了,也快给磨破了皮,以后骑马不能再手持或者身背相机了,毕竟安全最要紧。

终于到了下雨崩村。骑马单程用了5个半小时,先上山至垭口,然后下山来到下雨崩村。听听这个村落的名字,好像没有多少诗意。泥泞的雨崩村,已经成了旅店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客房。外国游客很多,他们是真正的驴友,经验丰富、体力强壮、目标明确、不怕吃苦,多选择步行前来,每人都身背一个结结实实的巨大行囊。我们住下的旅店主人叫格桑,是个年轻的藏族姑娘。我们对选择的房间很满意,因为推开窗户,外面就是美丽的梅里冰川,太浪漫了。

晚饭是格桑亲手做的。我们几人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窗外的云雾缭绕的雪山,心里盼望着明天早晨能够晴天,好让我们拍下太阳照耀金顶的壮观景色,但是同住一个旅店的江苏游客提醒我们不要乐观,他说梅里雪山像其他有名的雪山一样,其真容非常难以看见,他为了拍摄梅里顶峰的日出金顶,已经在这儿住了整整一个礼拜了,竟然一个晴朗的早晨都没有见到,他不甘心就此回去,非要拍摄到日照金顶不可。而我们日程较紧,唯一寄希望明天好运气。

夕阳西下的时刻,在一瞬间,山顶的云雾散开了,红色的晚霞照耀在雪山顶,美丽程度不次于朝阳的照耀。我首先发现这个雪山美景,大声招呼他们出来,三位男士异常兴奋,呼啦啦各自抱着相机跑出旅店,选好位置嘁哩啪啦一阵猛拍,刘先生激动得帽子吹落也顾不得捡起,丢失至山谷里了。

但这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一刻钟过后,灰色云雾重来,而且竟然又开始下雨!山里天气就是这样变幻莫测难以琢磨。

木制楼板和木床被不断往来的客人踩得吱吱作响,薄薄的被子挡不住雪山脚下寒气的侵袭,我们似睡非睡,在凛冽的冷空气中度过了一夜。第二天凌晨睁开眼,大家最关心的仍然是天气,推开窗户,威严的神山仍旧让我们失望了——浓雾一片,雨声渐近,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

美景就是这样捉弄我们,让人屡次失望却欲罢不能,大家不甘心地一边谈论着关于旅游经验问题一边下山来,据导游说,天要黑了,整个山上游客都走光了,只剩我们几个人和几匹马了。

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只有我们返回德钦县城的汽车在孤独疾驶,车前大灯在夜色雾霭中闪耀着黄色迷离的光芒。

就这样再见了,梅里雪山?是每个人心里的疑问。尽管没有见到金光照耀的辉煌日出,至少见到了晴朗无瑕的雪山真容。

来源: 《中国国门时报》

责任编辑:鲍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