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有时间、等我忙完这件事、等我长大了、等我老了、等我……当我们心里腾起某个愿望的时候,“等”这个字便被赋予了力量和希望。然而,大多数情况下,这力量和希望却成了无形中的阻力,因为等,我们的愿望很难实现。 正如《明日歌》中所写:“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人生中的际遇和变数,不是我们主观上能控制的,很多事情和人不会在原地等着我们,也无法等,更等不起。 “白日忽蹉跎,驱马复来归。”时光是公平的秤砣,对谁都铁面无私,且转眼即逝,决绝利落,永不回头。我们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在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此宝贵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好好珍惜,该去做些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在热闹里随波逐流,在混混沌沌里长吁短叹。 龙应台在《天长地久》里写她从繁华都会回到老家陪伴失智老母亲,从动念到入住短暂的两三周,每一分钟都是饱满的,她把废弃的仓库改造成书房,在废弃很多年的花圃里种上了杜鹃、茉莉花、桂花、美人蕉、薄荷,还有一个小菜园,种下了丝瓜、鬼椒、茄子、西红柿、番薯、百香果。 朋友来看龙应台时很惊诧,问她不过是短暂逗留,怎么像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她答:“人生有些事情不能蹉跎。” 陪伴是亲情里最老生常谈的话题,我们当然知道亲情的珍贵,可是却常常因为生活的负重而一次又一次错过与亲人的相聚。 然而人到中年以后,忽然就不一样了,时光就像一匹小兽,能清晰地感到它急促向前的步伐。你开始注意到父母很多事情都会征求你的意见,开始依赖你。父母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了,他们开始容易忘事,一件事能讲好几遍。他们走路慢了,甚至小心翼翼地,仿佛地面铺着一层冰,惟恐一不小心就摔倒了。他们独自坐着的时候会打瞌睡,做饭不如从前好吃了。渐渐地,从他们身上,你看到了祖母、祖父、外公、外婆的影子,在这时,你才知道衰老是一种离自己很近的现实,也才感受到时间的紧迫。 20年似乎是很漫长的时光,可是陪伴父母的时间只有短短的百十来天。 人间的因缘聚散都是有定数的,人生有些事情不能蹉跎。正如龙应台体会到每天的落日在跟她说:人生的聚有定额,人生的散有期程,你无法索求,更无法延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