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挎枪走天下

来源:香格里拉网 作者:殷著虹 发布时间:2019-11-28 10:57:39

       《骑马挎枪走天下》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由著名作家张永枚作词、著名音乐家彦克作曲的一首军旅题材抒情歌曲。半个多世纪以来,这首歌通过许多歌唱家的演唱,获得了广大群众的喜爱,一直传唱至今。这首优美的叙事抒情歌曲内容激情、豪迈,曲调悠扬、自然,听到这首歌曲时,让人感到倍感亲切、叫人难忘。

       “骑马挎枪走天下,祖国到处是我的家。到处都有妈妈的爱,到处有家乡的山水,家乡的花。东西南北千万里,五湖四海是一家,我为祖国走天下,祖国到处都是我的家。”词作者张永枚说这就是这首歌的主题,抒发的是革命战士与人民群众的鱼水情怀。

       我记得父亲很喜爱这首歌,那时我年纪还小,不知道我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首歌,总有一种感觉父亲对这首歌特别钟情。每当他心情好的时候,特别是行走在旷野或劳动时的歇息中,总会一字不漏地唱完这首歌。起初我还不懂得为什么父亲如此爱唱这首歌,只是觉得这首歌相比其他军旅歌曲并不铿锵有力,但却同样抒发出革命军人对人民群众的深情和祖国山河的热爱。歌中民族特色突出的曲调,更是十分动听悦耳。尽管这首歌歌词很长,但却琅琅上口,容易让人记住。在父亲的影响下,不知不觉地我很小就学会了唱这首歌。

       随着个人阅历的不断增长,我在怀念去世多年的父亲时候,会时常想起这首歌,我进一步领悟到了老一辈革命军人的追求和情怀。由此也更加懂得,父亲之所以喜爱这首歌,是因为这首歌道出了父亲的心声,歌中描述“我骑马挎枪走天下”的经历,与父亲参加革命所走过的历程极为相似,因而,与其说它是一首我父亲喜爱的抒情歌曲,倒不如说它是我父亲的人生写照。这首歌带有浓郁的北方民歌曲调,这与我父亲长期生活和战斗过的地点一致,难怪我父亲对这首歌情有独钟。

       我的父亲殷全安,1919年出生在河南省延津县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延津县地处黄河北岸的平原地带,1938年黄河决堤泛滥,家园被洪水淹没之后,父亲被迫随我祖父、祖母和大伯背井离乡逃荒到了山西省屯留县。在一个叫水泉村的村子里,被一户地主人家收留,以后随着祖父的去世和大伯的出走,我祖母和父亲便成为了这户人家的长工。山西屯留成了我父亲第二故乡,父亲能讲河南、山西两地方言,这成了他参加革命队伍后,做军事侦察工作的有利条件。

       1940年,日寇横行于中原大地,禽兽不如的日本鬼子试图欺负我祖母,气急之下父亲抡起镢头向日本鬼子脑袋砸去,日本鬼子死了,而父亲却惊恐不安。当地区委得知这一事件后,区委领导找到了我父亲,夸赞他说:“你是好样的,做了一件中国人应该做的事。”从此,父亲便走上了革命道路,先是担任八路军的情报员和民兵队长,投身到了当地抗日武装斗争中。抗战胜利前的1945年7月,父亲被正式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十四军四十二师一二六团,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和共产党员。在人民军队里父亲一直从事侦察工作,随部队转战千里,南征北战,参加过解放战争的各大战役,并在两次战斗中立过功。1949年底,父亲随军来到了云南,参加了解放大西南的战斗。云南解放后,父亲转业到鹤庆县人民政府工作,以后被派往丽江地委党校学习文化和党的政策,学习结束后便调到了中甸县(今香格里拉市)金江区委工作。从此,迪庆高原成了父亲的又一第二故乡,他一生和高原上的民族群众结下了深厚情谊,中甸县也成了我和兄妹们出生成长的家乡。

       由于父亲的青春年华都是在战斗中度过的。在枪林弹雨的岁月里,不知他经历过多少的生死考验;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又不知他经受过多少的风吹雨打。正像曾有人对我父亲人生所描述的那样,他是“旧社会吃过糠,抗日战争扛过枪,解放战争负过伤,建设祖国渡过江”的南下军人。父亲被调到中甸县工作的时候已经是35岁的“老光棍”了。之后的父亲和母亲也是在党组织介绍安排下才成婚的,对此父母在世时常对我们兄妹三人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们这个家。对党要有感恩的情怀。”这也道出了我父亲和母亲对党的深情厚爱。

       父亲曾说过,他是靠双脚丈量过大半个中国的人。就因为我父亲饱尝过旧社会的辛酸苦难,感受着新社会的美好幸福,因而使他对《骑马挎枪走天下》这首歌有着真诚的感受和别样的情怀。每当他唱到“骑马跨枪走天下,祖国到处,到处是我的家……”时,我感悟到父亲是用心在唱这首歌的。所以小的时候我总会在小伙伴中炫耀自己的父亲打过仗,长大后我更为有一个为新中国打天下的父亲而感到荣耀。在父亲的教育下,使我始终坚定听共产党的话,跟共产党走的铁石信念。

       1990年6月父亲去世后,我怀着悲痛心情写了一首题为《我在红旗下长大》的诗,诗中写道:“我在红旗下长大/举旗的人是我父亲/母亲把我降生在血染的战壕/父亲的嘱托是冲锋的号角/刺刀狂舞,子弹飞翔/铜号在黎明前吹响/红旗在阵地上飘扬/父亲虽倒在敌人的枪弹中/而燃烧的旗帜已插在了高山顶上/——迎来了初升的太阳”当然,这首诗中的父亲和母亲已经被文学艺术化了,但它却是我对父母的深情表露,也是我对父亲敬仰的情感倾诉。因此我在这首诗的下阕中写道:“母亲搂抱着我又一次地哭泣/热泪和着春风是绵绵细雨/洗净了红旗上的尘土硝烟/明净出旗帜上五颗闪亮金星/如帛的晴空簇拥起母亲的希望/瑞气袭人,亲切无比/我的心灵被鲜艳的红光润透/我走的道路有红旗的指引/当我把笑脸贴近炽热的旗帜/母亲,请您放心吧。《我在红旗下长大》这首诗在当年《迪庆报》上发表之后,随后我又用它参加了省里举办的“建党70周年征文”活动,再次在省城报纸上与读者见了面。

       俗话说:“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父亲离开我们已有20多年了,20年来我们的祖国已经发展成为了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富裕安康的美好社会。每当我沉浸在幸福时光的时候,便会想起我的父亲,也就会想起父亲爱唱的《骑马挎枪走天下》。让我唤起怀念父亲之情,也更加激励我跟党走,奋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信心和决心。为此,我在唱响这首歌的同时,真想让我的儿女们和年轻的新一代人也学会唱这首歌,用它来鼓舞我们发扬革命传统,坚定社会主义信念,永远跟着共产党走,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在此,我用这首舒展豪放的《骑马挎枪走天下》歌曲的完整歌词作为这篇文章的结束段落:

       “骑马挎枪走天下,祖国到处是我的家。我曾在家乡开荒地,我曾在家乡把船划,每寸土地连着我的心,家乡的山水把我养大。为求解放把仗打,毛主席领我们到长白山下;地冻三尺不怕冷,北方的妈妈送我棉鞋和乌拉,百里行军不怕冷,北方的大嫂为我煮饭又烧茶;生了病,挂了花,北方的兄弟为我抬担架。骑马挎枪走天下,祖国到处是我的家。我们到珠江边上把营扎,推船的大哥帮我饮战马,海旁的大嫂为我沏茶,小姑娘为我把荔枝打。东村西庄留我住,家家请我进屋坐会吧,家务事儿和我谈,天天说不完的知心话。我骑马挎枪走天下,祖国到处是我的家。祖国到处都有妈妈的爱,到处都有家乡的山水,家乡的花;东南西北千万里,五湖四海是一家。我为祖国走天下,祖国到处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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