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庆首任州长松谋活佛的传奇人生

（上接8月23日四版）

       第八章  “共产党真是为人民谋利益的”

       君王对自己的臣民，施以仁慈和护佑；

       臣民对自己的君王，也必定尽忠效力。

                                          ——藏族格言

       西藏自治区于1965年正式成立，在此前的1956年4月，在拉萨就成立了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

       成立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对西藏和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当年的1月2日，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党组送来请示报告，建议组织中央代表团前去祝贺。报告送到当时兼管民族事务的国务院常务副总理陈毅手上，他立即批示：“此事，请中央作一原则批示，以便开始筹备工作。”3天后中央作了正式批复：“一、所拟计划原则同意，并应即按此做好准备。二、拟请陈毅任团长，请陈毅同志提出代表团的全体名单。三、各项具体工作由陈毅同志主持和指导。”

       陈毅看到中央的批示，马上打电话请来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负责人汪峰和中共中央驻西藏代表张经武，与他们反复商量，决定组织一个高规格、声势大的代表团，以显示国家对西藏的重视和关怀，参加代表团的单位有中央统战部、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全国总工会、团中央、全国妇联、教育部、中国佛教协会、总政治部和各民主党派等等。各民主党派都派了知名度很高的人物参加。

       这是西藏和平解放以来，中央第一次派代表团进藏，必然会引起方方面面的注意，代表团的一言一行，都事关重大，作为代表团团长的陈毅，像战争年代指挥重大战役一样，把西藏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然后根据不同情况，制定出各阶段活动的任务和目标，并多次向毛主席、周总理汇报请示。

       1956年2月初，上级通知松谋活佛参加中央代表团到拉萨祝贺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由于松谋活佛的再三要求，县委向地委、省委反映批准后决定松国柱以松谋活佛的翻译身份与松谋活佛一起赴西藏参加西藏自治区筹委会成立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盛会。当时中甸已经逐步实行和平协商民主改革，阶级斗争已经有所紧张，康南各地纷纷来信，要松赞林寺也起来参加反民主改革的武装叛乱。

       松谋活佛在上北京之前去丽江拜会地委书记郭庆基，郭书记对他说：“松谋副专员，这次您去西藏，时间可能会长一些，对中甸今后的工作，您有什么意见和想法。”

       松谋活佛向郭书记汇报了当时中甸的情况，他说：“我从中甸出发的前几天，大寺堪布送来乡城、理塘等地僧俗头人给我们松赞林的一封信，信中说，我们藏区的僧俗群众要团结起来和汉人打仗。中甸县这一个时期虽然表面上平静，实际上局势很紧张，不容乐观。而最近中甸县的领导大多数都在丽江专区开会，再加上驻中甸的武装部队很少，万一出了乱子，很不好办。所以我请求地委尽快让中甸县的领导回去掌握好地方情况，管理好群众，还要多派些部队到中甸去，把中甸的局势稳住。”

       郭书记听了松谋活佛的汇报后说：“松谋副专员反映的情况很重要，提出的意见也很好，我们一定认真考虑您的意见，办好中甸的事情，这次你们两位到西藏去，时间不管多长，请放心前去，中甸的事情，请相信我们会处理好的。”

       随后，松谋活佛在松国柱的陪同下乘车由丽江抵达昆明，在昆明停留期间，他又把中甸的局势向省委领导做了汇报。当时省委领导还向松谋活佛征求了对中甸和平协商民主改革的意见，活佛仍然关心松赞林寺众僧的生活，他还是提出改革会不会给寺院的收入带来影响的问题。这是松谋活佛一直以来对和平协商民主改革问题下不了决心的关键所在，他的这一犹豫不决的态度对后来的中甸局势产生了一定影响。

       他们在昆明没有耽搁几天，在张冲副省长的带领下，乘飞机到了首都北京。到北京3天后，接到通知要他们到全国政协礼堂开会，说是国务院总理周恩来要接见中央代表团的全体成员。他们到政协礼堂没有多久，周总理就到了，总理没有上主席台，而是站在台下发表讲话。他首先讲了这次赴西藏祝贺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的中央代表团主要由各有关省、自治区有影响的少数民族代表组成，并一一点名。周总理每叫到一位代表的名字，这位代表就站起来作自我介绍，场面融洽，达到了互相认识的目的。代表团正式成员57人，来自17个民族。

       跟随中央代表团工作的还有翻译组、新闻记者组、电影摄制组、医疗卫生组、电影放映队和文艺团体，再加上不可缺少的汽车司机、炊事员、警卫员，总人数达到800人之多。

       因为当时北京到拉萨还未通航，国务院为中央代表团专门安排了专列。3月16日下午，前往拉萨祝贺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的中央代表团由代表团团长国务院副总理陈毅率领，乘专列离开北京。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国务院副总理贺龙，国务院秘书长习仲勋，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李维汉、陈叔通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各部委负责人，以及中央民族学院师生，在京的各少数民族人士，首都宗教界以及其他各界人士，机关干部等总共600多人前往北京火车站送行。

       随同中央代表团前往拉萨祝贺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的文艺工作队也同车出发。文艺工作队有中央民族歌舞团、重庆杂技团和6个电影放映队组成。文艺工作队准备了90多个精彩的京剧、歌舞、杂技节目，电影放映队准备了《董存瑞》《梅兰芳的舞台艺术》《怒海轻骑》等70多部影片。

       因为是专列，出行比较自由，想在什么地方停留，就可以在那里停下来。每到一个大站火车就停下来，让代表们到站台上活动活动。松谋活佛不大爱走动，陈毅团长对他说：“松谋代表，坐火车也是相当累的，还是下车去走一走，看一看好啊。”松谋活佛听了团长的话，以后火车一停，就和其他代表一起下车，在站台上活动活动筋骨。

       3月17日下午，代表团抵达兰州，在那里换乘汽车。这是古今中外罕见的一个代表团，说它罕见，是因为800多人的队伍，竟用了300多辆大大小小的汽车，平均不到三人就有一辆车。当时，我们国家的经济还很困难，陈毅进藏，为何如此讲“排场”？原来这是周恩来总理的安排，周总理说：“这次去西藏，自己能带的尽可能带去，尽量少麻烦他们（指西藏）。”汽车上装的不但有足够的吃、穿、住（帐篷）所需各种物资，还带了大量适合西藏种植的优良种子，以及许多礼物，准备馈赠给达赖、班禅等僧俗官员和群众代表，再加上文艺团体的服装道具，每辆汽车都装得满满的，开动起来头尾相距近10多里路。

       3月31日，中央代表团到达青海省西宁市。4月1日上午，全体团员访问了位于西宁市西南25公里处的湟中县鲁沙尔镇的塔尔寺。松谋活佛是第一次来朝拜格鲁派的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先有塔后有寺的著名佛教圣地塔尔寺的，那天他心情无比激动。他来到该寺的主建筑大金瓦殿，看到绿墙金瓦，灿烂辉煌，进到殿内，仰望为纪念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而建的大银塔时，肃然起敬，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他为塔尔寺的宏大规模而惊叹：宫殿、佛堂、四大经院（显宗经院、密宗经院、医明经院、十轮经院）、寝宫、扎厦（僧舍）以及庭院等集汉藏技术于一体的建筑群，错落有致，交相辉映，浑然一体，气势壮观，不愧为风格独特的佛教圣地。

       4月3日，离开西宁沿青藏公路往西行进，从此中央代表团就已经穿行在青藏高原上了。翻过当年文成公主走过的日月山，经过倒淌河、青海湖以后，一路都很荒凉，道路也很难行。青藏公路于1950年动工，1954年通车，通车只有两年，路面不是很好，加上沿线气候恶劣，几百辆汽车排成长长的队，想加快速度也不行，晚上宿营在戈壁滩上，环境虽然恶劣，但由于党中央、国务院对代表团很关心，生活方面准备、安排得都很周到，需要什么就有什么，如南方的水果、新疆的哈密瓜都能吃得到。为了不给地方增加负担，代表团的后勤补给全部自带，自带帐篷、炊具、食物、氧气、药品和行李等。一到宿营地，几百辆大车、小车围成一个小城，几百个帐篷点缀着草原荒漠，特别是一到晚上，10多部小型发电机点亮了每个帐篷的电灯，好像天上的群星降落在草原荒漠之上，又好像荒原上突然出现了一座新城夜景，使人心胸开阔、精神振奋，忘记了一天的颠簸，引发出很多优美的遐想。

       中央代表团路经青海省海西州州府所在地察汗乌苏，这里是蒙古、藏、哈萨克等民族聚居地，代表团特意在这个民族自治州停留两天，并进行了慰问活动。代表团下榻在海西州委大院里，当陈毅副总理一行走进州委大院时，院子里挤满了人，群情兴奋，欢呼声、笑声、掌声不断。为了能目睹代表团成员，特别是陈毅元帅的仪表和风采，许多人顾不得什么礼貌，也不守什么秩序，有的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翘首而望。特别是个子小的人，干脆踩上凳子，以便看个清楚。陈毅团长和团员们向欢迎的群众招手致意，微笑着向人们问好，与身边的同志一一握手。

       察汗乌苏周边的蒙藏牧民群众得知代表团里有藏族和蒙古族活佛的消息后，成群结队地前来朝拜。两天来，在松谋、夏茸尕布、桑热嘉措和噶喇藏等几位活佛的住地门外时常有藏族和蒙古族信教群众等候。信教群众见到活佛就磕头，松谋活佛感到尴尬，他开导牧民们：“现在新社会了，不兴磕头了，大家还是回去搞好生产劳动吧！”陈毅得知这一情况后，对几位活佛说：“我国宪法明文规定，公民有信教的自由，也有不信教的自由，既然群众有这个需要，你们就用不着拘束了，该怎么就怎么吧！”

       当时还是纯牧业的海西州经济单一落后，交通闭塞，文化生活极其贫乏。如果有机会能看到一次文艺演出，那真是非常幸运的事。干部群众看到随代表团来的还有文艺工作队，纷纷要求演出一次，以饱眼福。但由于代表团是由北京到拉萨，山高路远，道具都是装箱运输，途中临时演出，是有困难，再说当时的海西连个舞台都没有，也不好演出，便谢绝了群众的要求。此事被陈毅团长知道了，他对代表团同志说，这是如何对待群众的原则问题，一点也不能疏忽，一点也不能看轻，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尽管当时天已很晚，但在陈毅团长关怀下，在州银行大院里，召开了察汗乌苏群众大会，蒙藏牧民群众欣赏到了从未见过的精彩节目。

       陈毅副总理与人民心心相印、处处为群众着想、关心基层干部的崇高品质体现在在察汗乌苏时的一言一行中，这使松谋活佛和代表团的同志们深受教育。

       随着路程不断往西藏延伸，海拔高度不断增高，空气越来越稀薄，不少团员开始觉得胸闷，不由自主地大口喘着粗气。代表团从西宁沿途翻越了橡皮山（海拔3800米）、旺尕秀山（海拔3680米）、脱土山（海拔3500米）等高山，跨越大水河、巴西河、清水河、洪水河等十几条河流后抵达格尔木。代表团在格尔木住下不久，团部通知松谋活佛到团长的帐篷里开会。活佛叫上翻译松国柱一起参加会议，当他俩走进陈毅的帐篷时，四川的桑吉悦希（天宝）、华尔功成烈、青海的扎西旺徐、甘肃的王正清等几位藏族团员已经在座。陈毅团长招呼他俩坐下后就对大家说：“今天把你们几位藏族请来开会，主要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不好的事。”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静静地等着团长讲下去。

       陈毅团长看着大家探询的目光说：“刚得到消息，说今天康南藏族地区发生了武装叛乱。请问在座的诸位中有没有康南人？”几位代表无人回答。

       团长面向松谋活佛问道：“松谋代表，你们地方属不属于康南？”

       松国柱把团长的问话翻译给松谋活佛，活佛也一时说不准“康南”这个地理概念，只好回答团长说：“在云南我们中甸属于滇西北地区，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叫法。”

       团长说：“不是就好。康南藏区叛乱了，这是件不好的事情，对我们国家不好，对康南的藏族也不好。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坐下来谈嘛，为什么要叛乱呢？从我本人来讲，我是一个武棒棒，我不怕打仗，如果中央要我带兵去打仗，只要几个月，就可以把叛乱平息下去。但是，我们党对少数民族的政策是众所周知的，我们要团结，不要打仗，我们不能像打蒋介石那样去打少数民族同胞，还是要坐下来谈判，共同协商解决问题。”

       接着他问大家对康南叛乱有什么想法。

       松谋活佛想了想，对陈毅团长说：“我不清楚我们中甸到底属不属于康南，也不清楚叛乱是不是发生在我们地方。不过，我们从中甸出来的前几天，乡城、稻城、得荣等地的僧俗头人曾经给我们寺院来过信，要我们一起起来对抗民主改革运动。地方上的情况确实有点紧张，在我们来北京前，我专门把这一情况向地委郭庆基书记作过汇报，请他对中甸的事情引起注意。现在事情发生了，不管是不是发生在我们地方，我心中很着急，我想给我们松赞林寺的活佛和老僧们发个电报，不知道可不可以？”

       松国柱把松谋活佛的话翻译给了陈毅，陈毅说：“可以可以，电报就从我这里发出，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松国柱请陈毅的秘书帮忙代拟电报稿子，陈毅说：“不必，不必，你们俩商量一下，想怎么样说就怎么样写，只要意思清楚就可以了。”

       回到住处，松谋与松国柱商量以后，就让松国柱用汉文起草了写给噶丹·松赞林寺更觉活佛和八大老僧的电报稿。第二天一早，松谋活佛催松国柱拿着电报稿去请陈毅团长过目。陈毅对松国柱说：“不用，不用，就照你们写的发出去行了。”他还叫张茜同志安排人领松国柱去发电报。

       在格尔木稍作休整后，代表团继续向西行进。从纳赤台上昆仑山（海拔4600米），翻越风火山（海拔5010米）、唐古拉山（海拔5320米）、头二九山（海拔5180米）等高山，穿过可可西里，跨越楚玛尔河、红梁河、曲水河、秀水河、北麓河、雅马尔河、通天河等河流，进入西藏境内，全段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

       这一路由于青藏高原空气稀薄，代表团很多成员出现了高原反应，好在动身前各种准备工作做得很到位。随团医务工作者为代表们准备了很多氧气袋，松谋活佛也积极地协助医务人员为高原反应强烈的同事号脉就诊。中央代表团成员年岁较大，青藏高原气候恶劣，所以边走边停，最终逐步习惯高原缺氧的自然环境。

       翻过唐古拉山进入西藏境内，来到西藏境内第一个县安多县，抵达那曲时受到了当地党政军和牧民群众的热烈欢迎。

       4月17日，中央代表团到达拉萨。快到拉萨时，代表团在堆龙德庆停下来，为进拉萨城做准备。大家分头忙碌起来，车队的同志忙着洗车、擦车、拆车篷，把汽车改装成敞篷车；代表团的全体团员各自穿上在北京时特意订做的民族服装和僧装，松谋活佛也脱掉便装，换上了新僧装。当中央代表团汽车队驶入拉萨市郊，坐落在半山腰的哲蚌寺映入站在敞篷车上的松谋活佛的眼帘时，他抬头仰望着阔别30多年的哲蚌寺，回想起当年背着东西跟随马帮进入拉萨、在哲蚌寺生活、学习的情形浮现在脑海里，不经意间流下了激动的热泪。一阵欢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往前看时，公路两旁红旗招展，人头攒动，原来是拉萨各族各界5万多人，在西郊长达5公里的公路两旁列队，欢迎党中央和毛主席派来的亲人，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盛况空前。

       松谋活佛和代表团成员们被安排在新建成的拉萨市招待所，每天吃过晚饭，松谋活佛都要到周边转一转，他发现拉萨的市容发生了很大变化，新建了大礼堂、百货商店等很多建筑物，很多建筑正在施工中，有些甚至还没有完全建成，就一边装修一边开放了。

       第二天，中甸在拉萨的商人和僧人们到招待所来看望松谋活佛，他们特意为活佛准备了一套崭新的僧装，并请他换装。松谋说：“在北京时，中央就已经给我们准备了这次在西藏穿的袈裟，做工很好，就不需要再换新的了，我感谢各位对我的一片盛情！”

       松谋活佛在参加各种欢迎活动中看到，圣地拉萨处处充满了兄弟民族间的亲密情谊和节日的欢乐气氛。

       4月22日，是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的大喜日子，庆祝大会在拉萨布达拉宫前面新建的大礼堂隆重举行。主席台正中央悬挂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毛主席的画像，会场两侧挂着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朱德副主席、刘少奇委员长的题词。松谋活佛和中央代表团全体成员一起出席了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会。

       这天，拉萨市民像过节一样，门上挂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地上、墙上用白粉画上吉祥图案。大昭寺、小昭寺点起成千上万盏酥油灯，僧人们在神灯下诵念经文，祈祷吉祥。

       在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大会上，陈毅副总理首先宣读了国务院任命的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主任、第一副主任、第二副主任、秘书长以及51位委员的名单，宣读了毛主席“庆祝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的手书和国务院的授印文件。陈毅代表中共中央、中央人民政府向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以及西藏人民致以热烈的祝贺，陈毅的讲话充分肯定了西藏和平解放以来，藏汉人民互敬互助，在多方面取得的进步，称赞西藏的宗教领袖为恢复藏汉友好关系，实现西藏的内部团结而做出的努力。他指出：今后的主要工作就是进一步实现“团结、进步和更加发展”的方针。最后，他充满激情地预祝：“在祖国各兄弟民族的互相帮助下，经过必要的改革，在几十年内，藏民族将以一个经济和文化高度发展的民族形象出现在祖国的大家庭内，给社会主义祖国做出更大的贡献！”

       大会上，中央代表团的32位代表也分别代表各兄弟民族、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和党政各部门致贺词。

       当天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发表社论《民族政策的伟大胜利》。更值得庆贺的是，这天用藏汉两种文字印刷的《西藏日报》也正式出版发行，同时转载了《人民日报》的社论。

       在拉萨期间，中央代表团先后访问了拉萨著名的布达拉宫、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药王山、功德林、策墨林等寺院，向各寺院的1万多名僧人发放布施。松谋活佛随团访问了寺院，向僧人们赠送刻有毛主席像和天安门图案的纪念章。

       经代表团领导批准，代表团成员也可以进行自由社交活动，如私人拜访、做客、游览和购买土特产品等。一天下午，松谋活佛抽出代表团自由活动时间带着松国柱专门到拉萨门孜康(藏医院)买“珍珠七十”等名贵藏药。

       当时，中甸在拉萨学经的僧人、做生意的商人也很多，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拜访松谋活佛，向松谋活佛和松国柱了解中甸解放后的情况，了解在中甸地方实行的政策和自己家庭的情况。他们对家乡实行和平协商土地改革的政策存有疑虑，害怕没收财产和牲畜，更害怕像内地那样搞斗争和镇压反革命。他们还竭力说服松谋活佛到印度去参加释迦牟尼佛涅槃2500周年纪念盛典，有人还企图要求松谋活佛乘此机会留居印度。但是，松谋活佛相信共产党的民族宗教政策，拥护党和政府在云南藏彝地区进行和平协商土地改革的决定。他向前来拜访的老乡们详细讲述了中甸解放后党和政府实行“团结、生产、进步”的民族政策，尊重、关心少数民族上层人士和宗教人士，保护寺院正常的宗教活动的情况；讲述了他参加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情况，宣传宪法中关于民族宗教政策的条文；针对在西藏的同胞对和平协商土地改革心存疑虑的情况，讲述了他到省里参加制定云南省关于藏彝地区和平协商土地改革政策的情况，并拿出随身携带的《中甸地区和平协商土地改革宣传提纲》逐条宣传解释，反复说明党的政策是好的，是让民族地方繁荣、人民富裕的好政策。最后，活佛劝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亲自参加家乡的社会主义建设，他说：“中甸是一个吉祥的宝地，离开这块宝地是很可惜的，只有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建设自己美丽的家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当时在场的不少老乡听了松谋活佛的教诲，很受感动，表示要好好听从活佛的劝谕。

       对有的活佛和商人邀请松谋活佛到印度参加释迦牟尼佛涅槃2500周年的“盛情”，他说：“我是中央代表团的一员，一切要服从代表团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的，再说眼下松赞林寺局势不稳，我作为住持绝不能离开自己的寺院，感谢你们的盛情了！”

       参加中央代表团到西藏访问，是松谋活佛一生中的一件大事，是一次难得的人生经历。

       30多年前，松谋活佛在哲蚌寺崩布拉康村完成学业后，或因物质条件所限，或因其他方面的因素，未能举行格西学位晋升仪式就返回家乡了。这次作为中央代表团的一员回到阔别多年的拉萨，哲蚌寺就在眼前，早已学识渊博的他，没有格西学位，终究是一件很遗憾的事。他向陈毅团长道出了埋藏30多年的心事，提出补办考取格西学位的要求。陈毅副总理为了满足活佛的要求，更为了尊重藏传佛教的传统习惯，很爽快地同意了松谋活佛到哲蚌寺补办格西学位仪式的请求，同时活佛又得到了在西藏的中甸籍藏商们在经济上的大力支持，他们替活佛在哲蚌寺里广泛地布施。

       一天上午，松谋活佛和几个随从来到哲蚌寺，在寺院大门口受到了先前就接到通知的哲蚌寺大堪布等数位高僧的迎接。他在哲蚌寺重新报考格西学位，并顺利通过，哲蚌寺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授予格西学位的晋升仪式。从此，松谋活佛正式获得拉让巴格西学位，圆了他的格西梦。

       松谋活佛完成了在中央代表团的任务，从昆明返回中甸时，大寺的僧众得知活佛在拉萨获得格西学位的好消息，早已安排准备了迎接格西的“培苏究”（迎请典礼）。每当大寺的僧人在拉萨获取格西学位，回到松赞林寺时，大寺都要进行一次格西迎请典礼。松谋活佛也不例外，虽然他早已是寺主，是学富五车、德高望重的大活佛，寺院还是要照例为他举行迎请典礼。

       以前迎接获得格西学位高僧的地方叫做色龙塘，在松赞林寺西面的小街子，因为高僧是从拉萨来的，就要在寺院西头的色龙塘。这次松谋活佛是从昆明上来的，所以迎宾台设在了松赞林寺的东面。迎接松谋活佛的那一天，天空晴朗，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僧人和信教群众在旺池卡草原上搭建许多白色帐篷，五六百名僧人整齐列队，经幢高擎，经幡随风飘扬，螺号阵阵，大小铜号齐鸣，隆重迎接松谋活佛获得格西学位归来，信教群众人山人海，迎接活动甚是隆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