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沧江之畔有高人 在巍峨的碧罗雪山下,有个老厂村,位于澜沧江大峡谷腹地。沧江人爱抽草烟,老厂村民就在种草烟上下功夫,种出了上等草烟,抽着特别香而且出了名。烟香不怕路途远,方圆百里有人买,供不应求。老厂附近的村民,借助商机家家种了草烟,为了买卖方便,大家商议定于每月15日老厂赶集,是当时维西县境内唯一的一个赶集市场。因为交易,人们赚了钱,赶集也往往成了乡长、保长、甲长、财主收租讨债的好时机。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奇。共济乡长赵一虎看到农民种草烟发了财,他眼红了。种草烟使他得到启发,就在‘烟’字上下功夫。他派心腹爪牙,到缅甸买鸦片烟种,夜间悄悄把鸦片烟种撒到农民的苞谷地里。当鸦片烟苗长到一寸高,他派人拿着县政府的禁烟令去铲鸦片烟苗。不但要罚禁烟费,还要罚产烟费。农民有理说不清,直呼冤枉! 冬去春来又一年,快到正月十五日。乡长的毛师爷找李沧恒和朱存义,要他们运9驮山货去昆明。途中李沧恒说:“驮子一边重一边轻,驮不成。拴不结实,货物会丢失或被雨淋湿,我要检查驮子。”毛师爷走开时,他俩觉得木耳是轻的,为什么很重?用刀在中间开了一个洞,发现中间有银元。 阿喃多的李津见过红军,朱李二人去找他商议,想出了让乡长退赃款的办法。太阳刚升起,老厂赶会场上聚集了几百人,赵乡长和毛师爷带着两个乡丁来了,被人群围住缴了枪。李沧恒对毛师爷说:“你拿出账本把所有人做的事,说的话都写好,签上你的名字。” 朱存义问乡长:“你为什么不择手段地收刮民财运往昆明?”乡长理直气壮,毫无忌讳地答:“蛇大洞大,我是乡长开支就大。既要摆宴席招待上面下来体察民情的官员,去时还要送厚礼,你等狗眼看人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岂知本乡长心怀鸿鹄之志?我要买更大的官,县令,司令,为民众办更大的事,为民造更多的福,确保子民平安富裕。谁能理解我用心良苦?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抓屎擦脸”,越擦越脏,他祸害百姓还说为民造福。这时群情激愤,骂声不绝。老厂村的阿迪妈控诉说:“去年一天早晨,乡长派了4个扛枪的,绑了我娃娃爹,到我家的苞谷地里铲鸦片烟苗时说,私自种鸦片违法,罚款300块大洋,铲烟费100块大洋。我娃娃爹说,‘我家没种鸦片烟,也没见过鸦片烟种。不知哪个缺德人陷害我家,把鸦片烟种撒在我家地里,我家没钱交禁烟费。’乡丁蛮不讲理,不容分辨吊打娃娃爹。打得鲜血淋漓,奄奄一息,搜去了我家仅有的6块银元,还把我家的耕牛拉走。去时还大吼,‘限你3天内交清禁烟款400块大洋。如不交清,丢江喂鱼。’娃娃爹无法忍受,凑不足400块大洋,当晚投江自尽了。” 阿迪妈指着乡长的鼻子骂道:“你这条毒蛇,害得我家破人亡,人财两空。十场谷子一场打,血债要用血来偿,我要千刀万剐你。”她一刀刺进了乡长的胸膛,以解心头之恨。有许多带刀的人向乡长猛刺。有的人没带刀,对乡长有血海深仇,无法行刺便大叫:“把他丢进澜沧江喂鱼。”阿迪妈大叫道:“乡长是我杀死的,杀人偿命,我犯了国法由我一人承担,与别人无关。我为娃娃爹报了仇,我去见娃娃爹去了。”说完,将尖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在场的人同情阿迪妈的遭遇,纷纷落泪。大家把乡长的尸体投进江里后,异口同声地大喊:“乡长不择手段榨取民脂民膏,行贿受贿。现在杀了乡长,不如直接造反。”李津大叫:“我在金沙江边见到共产党领导的红军,他们是为穷苦百姓打土豪、分田地的人民军队。我们也团结起来打土豪分田地,大家愿不愿意?”大家齐喊:“我们愿意!”群威群胆天不怕地不怕,就要开跋。这时听到朱存义高喊:“我们原想叫乡长退还敲诈勒索的钱财,想把毛师爷的记录寄到县府,作为状告乡长的证据,请县长判决。现在乡长死了,无法退赔。弩弓大刀是斗不过枪炮的,我们等共产党的红军来了才起义,现在得好好谋划谋划,从长计议。”许多人吼道:“朱存义怕死,想独吞乡长压榨来的银元,就在后面等共产党吧。人多力量大,群起而攻之。阿迪妈不怕,我们也不怕死,不怕死的走。” 十五日老厂赶集是向群众宣传马克思主义启蒙教育的最好时机,杨湛英岂能放过。他对大家说:“过去澜沧江边蔑古村,天大旱收成减半,过了春节,农民就没饭吃,向政府借积谷仓的粮食,政府不借,爆发了明姑村恒乍绷领导的农民起义,革命烈火燃遍八县。后来先后爆发了阿敦子、江西白浪统、袜撇等地的农民起义,因为没有正确的领导,起义都没有成功。现在中国共产党找到了马克思主义,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革命一定能成功,大家就会有吃、有穿、有住房。现在日本侵略我们中国,我们学生在昆明街头示威游行,喊的口号是反对内战,全国人民一致抗日。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日本侵略者,不愿做忘国奴的中国人都应该团结起来为抗日出力,每一颗子弹都要射进鬼子的胸膛,每一分钱都要用到抗日前线。我们的官员大多数是愿意抗日的,像赵乡长这样的赃官是少数。如果我们打内战,只会帮了日本鬼子的大忙。等抗战胜利了,再来打土豪,分田地,大家看怎么样?”大家听了,心服口服。在场的齐声喊道;“杨湛英在省城读过书见识广,我们听他的。” 夜幕降临,人们陆续回家。李沧恒拿了毛师爷的赶集记录,放了乡丁。毛师爷悄悄让乡丁去县城报案。师爷觉得乡长死了,用3两黄金买来的师爷也当不成了。觉得吃了大亏,把乡公所的资金全卷走了。 县长得知农民造反乡长沉江,立即向丽江公署报案。丽江公署派常备队,政警队前来镇压。 李沧恒想:“爷爷带领农民起义,落得家破人亡。这次杀乡长,官府不会善罢甘休。如大军来剿,伤亡会更惨重,怎么办呢?” 李沧恒连夜去找朱存义和杨湛英商量。杨湛英写了一封详细叙述了事情原委的信和毛师爷的实况记录同时装进一个信封里。然后,朱存义装扮成蓬头垢面的老乞丐,进了维西城。哪里有人群在说长道短,他就到那里去乞讨。一天,他听说丽江专员公署派来了100多人的联常队,由杨肃带领,住进了关圣殿,来镇压老厂反民。朱存义到关圣殿门口说:“我要见你们的长官。”卫兵不准进,朱存义拿出一封信说:“不进可以,麻烦军爷把信交给长官。”士兵不耐烦地训到:“小爷是你老叫花的信差吗?快滚!”朱存义拿出两块银元塞到士兵手里。守门士兵一下子态度就改变了,一边把银元塞进兜里,一边笑嘻嘻地说:“我替你送,我替你送。”一会儿联常队长杨肃派人来找老叫花,老叫花却不见了。杨肃把信交给县长杨育才看,杨育才轻蔑地说:“这个赵一虎口气不小,还想争当县长,该死!”杨肃道:“这小子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谋划当司令。信上说,证据在白济讯江边,我们现在就去找。”同时派李乐奎一个小分队到老厂实地调查情况,经过两天的调查,完全符合毛师爷的记录,也没遭到反民的袭击,无匪可剿,只好运着木耳和银元回县交差。县长杨育才看了银元之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深深陷入了沉思当中。 此时,杨肃队长说:“赵一虎贪赃枉法,自掘坟墓,该死!这次兵不血刃得了抗日经费,免去民众战乱之苦,屠杀之难。这种好事史无前例,我驮着银元向丽江专员报喜去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