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总有一份对故乡的眷恋和牵挂,一如那让人唇齿留香的老酒,岁月愈久愈甘醇倾心。 从毕业工作到现在,始终没有停止过奔波的脚步,直到今年春节回乡过年,才在母亲那依然如故的菜园里忽然找回了我记忆深处那份久违的乡愁和眷念。 故乡在维登,是一个气候宜人的江边小镇。维登村子不大,百十户人家依山而居,村下是一坝葱郁的稻田,澜沧江从山脚流过,默默无声地养育着这片土地上勤劳而朴实的人们。 打小,家留给我最深的印象便是众多的兄弟姊妹和母亲整日忙碌的身影。那时农村生活还只是吃饱不错的时候,父亲靠做做小裁缝和卖冰棒赚点钱贴补家用,家里兄妹5人都在读书,改善三餐伙食全指望房前那一片葱郁的菜地。 母亲为了全家辛勤耕耘,使得一年四季总有新鲜菜肴端上桌子,我们因而也记住了妈妈的味道。春天菜花开的时候,母亲会将菜尖做成酸辣爽口的茺菜下饭,待到夏秋两季,更是有吃不完的时鲜蔬菜,什么蚕豆、黄瓜、菠菜、茄子、西红柿,一畦畦生机昂然,像百宝盆一般,给清贫、简陋的家带来了欢笑。就算在冬季,小菜园里依然有蒜苗和青菜,母亲总能用一个鸡蛋或一点点腊肉炒出蒜苗的浓香,引得在外玩耍的我们总能寻香归来。那时候,日子虽然简单而清苦,但兄妹5人从不争吵,放学回家总是大的做饭、洗衣,小的挑水浇菜,周末就上山扒猪窝、拾柴火。那日子留给记忆的不是辛劳,而是亲情带来的温馨和美好。 如今,兄妹5人都已在外成家立业,回家的日子少之又少,年迈的父母已不用再为生活操劳,母亲除了每天为父亲做饭外,就是仍把那块菜地拾掇得葱郁如初,时不时的,母亲还会托乡人给远在县城或者州府的儿女寄来时鲜蔬菜。每年春节,大家都会回到父母身边过年,只是相互之间那份其乐融融的感觉越来越少,偶尔的还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争吵几句。三五天过完年后,我们便各奔东西,母亲从不挽留,只是从菜地里摘一些青菜和葱蒜给儿女们带上。 也许做儿女的从不曾因为母亲依然四季耕耘、不厌其烦地将街面上随处可见的寻常菜寄给我们而感动。但随着岁月的流逝,步入不惑之年的我忽然觉得心底那份封存了很久的乡愁被触碰了。 母亲在菜地里种下的,是对我们的牵念和希冀,她总是以她的方式在提醒我们记住家的方向和亲情,母亲种的菜,自有一种味道是任何菜肴都无法比拟的,这种味道其实早已植根于我们的脑海,等待某个清晨或日暮唤起我们对家的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