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肥皂中就加了薰衣草,于是,肥皂的气味中,便多了一份涩涩的药草香。 这种联想,实在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薰衣草的英文“lavender”源自拉丁文“lavare”,它的意思,就是“清洗”。 端详着一丛薰衣草,你会为它那蓝紫色的色彩,所陶醉。 紫深蓝浅,紫色,凝重而深厚,像时间深处记忆下的沉重的往事;蓝色,轻浅而飘逸,像笼着的一层轻纱的梦。轻浅的蓝,从深厚的紫色中走来,行走在每一片花衣上,轻巧巧地走向表面,走向边缘,使每一片花衣,都散溢出一层蓝色的光晕。 那种光晕,又很容易让人想到远天上的那一抹蔚蓝一一辽远,而充满醉意的蓝。 细心地观察,你会发现,每一朵紫色小花的花心,都有两根洁白的须蕾,那么纯洁地挺立在那儿。每一朵花,其实都是一位身穿蓝紫裙衣的女子,内慧外秀;蓝紫色的裙衣里,包括着一颗纯洁的心。 这颗“纯洁的心”,连同薰衣草的香气,成为一种“高洁与纯粹”的象征。 据说,薰衣草,原生于地中海沿岸。而法国的普罗旺斯,最是以薰衣草而闻名。 我,无缘到普罗旺斯;但我到过一个叫“红河”的地方,红河,有一个“薰衣草园”。园,就是沿红河两岸而设置的。红河,有二三十米宽,河水泱泱,清水中摇曳着碧绿的苇草;夹岸,栽植的全是熏衣草,宽度可达十几米。红河,弯曲绵延,像一条游龙;两岸盛开着的蓝紫色的薰衣草,即如游龙绚丽的彩衣。 行走在薰衣草园中,满目都是蓝紫色构成的绚烂,太阳下,浮光泛漾,仿佛连流动的空气,也成为蓝紫色了。清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香。深深地嗅一下,就觉得那种药草香涌进鼻孔,在四肢筋脉中流淌,顿觉神清气爽。 蹲下身,端详着一丛丛的薰衣草,一串串的薰衣草花;每一根桔梗,都串起无数朵花朵,像串起了无数个蓝紫色的精灵。凝神之下,总觉得那“精灵”在跳动,仿佛随时都会脱离桔梗,在地面上喧闹起来,熙攘起来。 这个时候,就好想看到一位少女,手挎竹篮,来采摘那一串串的熏衣草花。少女玉手纤纤,一支一支地采摘着,花面相映,暗香盈袖。 那份美,难可言说。 薰衣草,是香草,也是药草。 据说,早在古罗马时代,人们就喜欢把洗好的衣服,摊放在薰衣草上晾晒,好让衣服上染上薰衣草的花香。古罗马人,演绎了薰衣草的本真意义。 古罗马人,好风雅。想那湿湿的衣服,摊放在薰衣草上;薰衣草的香气,为湿气所诱引,便缓缓地蒸腾起来,缓缓地滋润进衣服里。衣服干了,衣服里也贮满了薰衣草的药草香。人,穿着衣服,行走在大街上,衣袂生香,该是何等惬意而舒心的感觉啊。 男子闻到了,神清气爽;女子闻到了,春心荡漾。 古罗马人,还将薰衣草作为沐浴的香草。沐浴之时,将薰衣草加入浴水中,水亦生香。因为薰衣草还有一定的药用功能,所以,以薰衣草沐浴,不仅能闻得草香,还能使人在沐浴之后,舒缓情绪,放松神经,消除疲劳,恢复活力。 延至后人,对薰衣草的使用,就更为广泛了。 比如,用薰衣草制作肥皂、护肤霜等化工品;用薰衣草制作蛋糕、冰激凌、果酱等食用品;还有,用薰衣草制作一些工艺品等。 日籍英国女作家维尼夏·斯坦利—史密斯,在《京都山居生活》一书中写道:薰衣草,是一种能让人人记住夏日时光的草。 说的真好。多少年后,你也许老了,但薰衣草带给你的那段夏日时光,还在;草香馥郁中,那段夏日时光,将会永远是美好的。(路来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