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de爱

来源:香格里拉网 作者: 发布时间:2015-03-30 10:36:55

闲暇之时,我总会写一些文字,但很少谈及父亲,也许是小时候父亲留在我臀上的火辣巴掌还在灼痛,也许是沉默寡言的父亲没有多少温馨的话语抚慰我的心扉,也许是常年在外工作的父亲留给我的故事很少,每次提笔思维总是搁浅。

去年端午节,我带着父亲和妻儿去香格里拉游玩,一路上我和妻子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对学习成绩不够理想的孩子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孩子一路哭泣,父亲一路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插了一句话:“出来玩就少说几句,让孩子开心一点。”我的心被他轻柔地一击。

父亲童年家境殷实。一家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在当地是为数不多能够上学读书的孩子之一。但好景不长,爷爷在反右斗争中被捕入狱,一直监押在云南省沅江监狱,后屈死狱中,尸骨无还,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才被平反,奶奶在悲愤交集中扔下父亲上吊自杀了,父亲瞬间成了孤儿。屋漏偏遇连日雨。学校以家庭成分不好为由,剥夺了父亲继续上学的权利,孤苦伶仃的他典卖了房屋,远遁他乡投亲靠友。几经磨难,父亲与母亲相识、相恋,结婚,最终在母亲的家乡安了家。一间简陋的木屋、一套简单的炊具是父亲走向新生活的开始,由于父亲体质较弱,无法适应繁重的农业劳动,在母亲的支持下,到村里做了一名民办教师。就这样在最艰难的岁月里,父亲一步步坚持下来,通过自学,取得了中师毕业证,获得了教师资格证,完成了民办教师到公办教师的身份转变。父亲热爱教育事业,关心爱护学生,教学成绩优异,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亲总会把获得的各种奖状贴得满屋都是,惹得成绩欠佳的我时时耳热心跳,工作上父亲任劳任怨、不计个人得失,常年在最艰苦的一师一校任教,直到退休都安心坚守在全县最艰苦的学校。

“有一种情,从来不必说出口却深邃如绝谷;有一种爱,所有的文字在他面前都显得苍白;有一个人,无论为你付出多少都不求回报……”这就是父爱,他对孩子的教育总是寥寥数语,至今不曾有刻骨铭心的话语留在我的记忆中,但一些生活的片段却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翻飞。记得小学时,由于好奇,我学会了抽烟,有时候会偷偷把买来的烟藏在枕头下。一个周末,我正满屋搜寻我暗藏的香烟,父亲走进来说:“不用找了,你的烟我抽了,等会儿我买来新的还给你。”听着父亲的话,看着父亲手里捏着的旱烟袋,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我向他发誓今后再也不抽烟了,为了这个誓言,至今我都站在烟民的行列之外。

记得那时候家里很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身得体的衣服,但即使是这简单的愿望,也成了我当时最大的奢望。一个雨天,路上满是泥泞,走在放学路上,我的鞋陷进淤泥中,已经开洞的鞋尖被扒拉时脚的力量穿透,完全露出五指,我整个人僵化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听着周围的同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嘲笑,我扔下鞋子狼狈逃窜。回到家,我当着父母的面嚎啕大哭了一场,并要挟父亲不给买鞋,就拒绝上学。第二天,父亲带着我到他任教的学校借了10元钱,给我买了双新鞋。回家的路上,一个路人跟父亲搭讪,戏谑地对父亲说:“这么热的天,你还穿着雨鞋,不热吗?”父亲答道:“我不是害怕下雨吗,回去就换。”我低头看去,才发现六月的烈日下,父亲脚上的那双长筒雨靴显得那么的显眼。我垂下了倔强的头颅,那一刻我才深深的读懂了父亲对我的爱。

岁月如梭。转瞬间儿女们渐渐长大,纷纷离开了父母。父亲退休回到老家,重新拿起锄头和母亲一起劳作,过起了农家翁的生活。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从不向子女提任何的要求。他期望的只是远处的子女能够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我总想为父亲做点什么,但不容我去想、有时更不容我去做,父亲很快就到了花甲之年。他满头的白发,瘦弱的身体,一次次强烈地击打着我的心扉。其实上我能为父亲做些什么呢?每逢周末,我只有带上妻儿回家看看,为忙碌的父母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看着父亲流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内心感到无限的温馨和惬意。(赵永刚)

责任编辑: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