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做月子的时候,母亲从乡下拎了一壶麻油,一盆米酒,还有自己炸的油馍。妻子看了一眼后,不屑地说:“带这些东西干嘛,超市里又不是没有。”趁母亲去客房的时候,妻子小声地对我说:“那东西我可不吃啊,晓得干不干净。”我不吱声了,我知道,月子里的女人不能生气。 妻子原本就很娇纵,现在更加地肆无忌惮了。她说:“为了这个儿子,我可是挨了一刀,这辈子你都得要弥补我。”我点头哈腰地连连称是,生怕让她有一点点的不高兴。母亲看到后,叹了叹气说:“现在的女人,怎么都上天了,哪像我们当初那样,生完孩子没几天,就要下地干活。” 母亲住了一个月,妻子就给了母亲一个月的脸色看。母亲全当看不见,该怎样照顾还是怎样照顾。最后,妻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嘴上依旧不肯服软。两个月后,母亲便离开了,她说:“家里的地不能荒太长时间,我总得回去看看,再说了,你们有保姆照顾,我也放心了。” 母亲走后,孩子便交由保姆照顾。只是,母亲会时不时地让弟弟来看看我们,顺带地送来些自家做的东西。这些东西,都被妻子束之高阁。 我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即使说了,她也还是我行我素。于是,我只好把对母亲的这份愧疚,通过电波传送回去。每隔一两天,我便要给她打个电话。她总在电话那头说:“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家里一切都好,不用你操心。” 孩子病了,我和妻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母亲知道后,连夜坐车赶了过来,用了乡下的老方子,将孩子的病治好。妻子感激地看着母亲,母亲说:“你休息一会吧,有我在孩子没事。”那晚,我和妻子睡了个好觉。 母亲回去的那天,妻子去车站送她,可她却不肯让妻子送远,她说:“我一个人习惯了,再说,你不是让我坐的士吗,我坐还不行吗?”可是,一转眼,妻子却看见母亲还是挤上了那辆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再打电话回去,母亲还是那句话:“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家里一切都好,不用你操心。”她寄来一包东西,里面有给孩子做的鞋和袜。那一刻,泪水在眼圈打转,妻子见后,轻轻地抱住了我说:“把妈接来吧,我一定好好待她。”我却知道,母亲不会来,她曾说过,不给儿女增加负担。我的母亲啊,让我怎样才能报答你!(作者:朱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