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呈 说起关于鞋的事,真羡慕现在的孩子,说穿就穿,“爱鞋没商量”。要穿什么样的都有,反正不差钱。穿旧了,一扔,再换一双新的,都是名牌。多潇洒的时代! 我庆幸赶上了这个时代,可就是潇洒不起来。在琳琅满目的鞋架上,拿起来,看看,又放下,标签上标的都是天价,就是不忍心买,也许我们这代人穷日子过怕了,消费观念不同,就算给你个海阔天空,也飞不起来。现在的孩子则不同,他们不是奉献型,而是超前消费型。他们认为“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这就让我想起了我们童年时代,那时真穷。哪来的钱买鞋,一双母亲手工做的鞋,缝缝补补兄弟姐妹轮着穿,大的穿不成给小的穿,直到“天见我穿鞋子,地见我打赤脚”才算完。到了夏天,我们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赤脚大仙。那时,没有电,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孩子们在家里呆不住,小伙伴们便整天在一起光着脚丫叉狂玩。热天,太阳把大地烤得火辣,那种烙脚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雨天,尤其是攀天阁的雨天,所有的土路和各家的庭院,被大雨淋成稀泥浆。小伙伴们背着父母,冒着雨,光着脚,跑到大路打泥仗,像踢球一样,甲组用脚将泥浆踢到乙组小朋友身上,乙方小朋友也把脚将泥浆踢到甲组小朋友的身上,双方赛踢,直到眼睛一方看不到另一方才罢休。 其实,在那个年代,赤脚也并非孩子们的专利,大人们赤脚的也不是少数,也有赤脚出了名的。听大人讲,旧社会时邻村有个叫阿吴扒的人,一辈子没穿过一双鞋,一年四季八个月赤着脚,冬天才发现他穿着一双用棕皮缝制的袜子。他脚上的老茧又厚又硬,整天光着脚在地里转动,有时还要上山砍柴,就没听说他的脚板被碎石割破,被刺刺伤,有人称他为“铁板脚”。听说,下雨天他从不出门,怕雨水泡软他脚上的茧,不耐磨了。后来,这位阿吴扒临死的时候,人们不忍心他光着脚走,村里安排人专门为他做了一双大鞋子送终,也好让他“潇洒走一回”,这也是他这一生第一次穿鞋。 旧社会,在我们农村,说老实话,哪怕当时所谓富有的人家,还是赤脚、穿草鞋的多。一般人,就更不用说,平时劳动,不是赤脚就是穿草鞋,至于布鞋主要用于早晚、冬季、年节、做客、上城,所以,农户穿草鞋的比较普遍,因此,一到天黑,妇女们都围在熊熊的火塘边,边聊天边打草鞋,这是最常见的事。 回头来说说我童年穿鞋的经历,却有几分心酸。我的家乡海拔高,气候严寒,是一个沼泽盆地,纯属酸碱性土质,由于我长时间赤脚和穿草鞋,受地域情况的影响,一到冬季,我的双脚后跟就要开上好多脚裂口,裂口鲜血欲滴,双脚不敢落地,家人只好采取措施为我整治,他们用松明油滴在脚的裂口上,用火来烤,或者直接用针线把裂口缝了起来。 要问我出生后,妈妈到底为我做过几双鞋,我答不出来,因为妈妈去世时候我只有八岁。之前,我穿的草鞋是大姐打的,穿过两双布鞋也是大姐做鞋帮,父亲请三叔打底做成的,但那时候的鞋不是天天穿,有必要才穿。记得有一次,我和大哥上城,兄弟俩各穿一双草鞋,把布鞋放在挎包里,徒步走到永春河大桥边,才把布鞋从挎包中取出来,找适当的地方去洗脚,洗完脚穿上布鞋,再把原来的草鞋藏在石头背后,以备回家时再拿出来穿。 到我成家立业的阶段,正是国家极度困难的时期,“大跃进”尚未结束,什么“反违法”、“破四旧”、“清理阶级队伍”、“文化大革命”接踵而至,我们生下4个儿女,说起他们的童年穿鞋仍有几分心酸。在我的记忆里就没有为他们买过一双成品鞋,都是孩子他妈和我夜晚点上明子火把为他们做的,每双鞋子都是老伴做鞋帮我做底,鞋底也不是新底,而是去捡那些被人穿烂了鞋帮的胶底,把它割下来按鞋帮的大小修样、拉槽,然后用空心锥上底,用自己做的旋头把它旋平,这就是孩子童年时代的鞋。 时下,为实现袓国繁荣富强,民族复兴,中央号召全国人民“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我希望我的《童年的鞋》一文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