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要结婚的姐姐送给我一条鱼,说她是水,我是鱼,姐弟之间谁也离不开谁。可在十几岁那样的年纪,我没能读懂姐姐言语里的感伤。 一年后,我生病住进了医院。半夜醒来,我看到半蹲在病床边的姐姐,对我露出甜美的微笑,姐姐摸着我的手心,说:“没事的,医生说,臭豆腐吃多了,输几天液就好了。”姐姐红肿的眼睛,分明是告诉我,她刚才伤心地哭过。 在医院的半个月里,姐姐一直陪伴着我,时光似乎又倒流到了过去。我们一起唱那些不属于我这个年纪的成熟歌曲,嘲笑对方跑调的歌词;斜靠在床头的姐姐将我的头揽到她温暖的臂弯里,彼此回味着曾经一起捉迷藏的时光;我们争着抢吃饭盒里那最后一块肉片,扔掉那碍事的筷子,直接用手去抓。 出院后,姐姐在家陪伴了我三天,然后说她终究是有家的人,早晚得回去,有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回来。姐姐走后,孤独的伤感又一次向我袭来。幸好姐姐始终信守着她的这个承诺,只要这个家遇到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姐姐都会第一时间里出现。有时我太思念姐姐了,便编造些谎言打电话给她,她也会立刻赶来,来后也不生气,只是对我说些“下次别这么淘气哦”的话语。 长大之后我爱上了养鱼,都是些普通的鱼,没有惊艳的外观,没有闪光的特征,只是看着鱼儿,我能想起姐姐送我的鱼,想起曾经走过的路,想起秋千旁的姐姐,总是随着秋千的摆动方向而来回走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秋千上的我不掉下来。 这一生,姐姐是水,我是鱼,一条离不开水的鱼。(肖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