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认为,多做点小活,多动动手,即使不能实现你远大的梦想,也能为你实现任何梦想靠近一些,再近一些。如果我们为追求实现自己的梦,而只想去思考做大事,那只是一种念头罢了,因为你思考的大事,没有你练手的机会,最多也就是用心想想,用嘴说说,用笔写写,那你还得要会说、会写。 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许多小活就摆在我们眼前,只要我们愿意做,随时有做的,简直叫你做不完。而这些小活你不一定样样会做,做了就成,而要有一段适应过程,做习惯了,适应了在你身上就形成一种技能。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们真正学会了做小活,就更有可能体会操作大活。 我喜欢做小活,热爱各种小活。少年时代,我喜欢针线活。在家学大人使针用线,自己的衣服烂了自己补,通过长时间的缝,学会了使针用线,什么平针、钩针、跳针、缭针、跑马针我都会缝,不但规范,而且做起来得心应手,缝补出来的衣服针脚齐又平整。 我喜欢打毛线。在我们村各家都有纺羊毛线的习俗,用它来织羊毛布。当年,一个从茨中教堂还俗回来的娘娘很会打毛线,她无事就来我家闲,她手里总是打着毛线,于是她教我们用家中做的本地羊毛线学打帽子、袜子、手套、线衣、背心。在她长时间的教导下,我学会了用平针、圆宝针打帽子、袜子、手套、毛衣、背心。在我的记忆中,单是线衣前后也打过十多件。 我喜欢学编草鞋。昔日,在我们农村,平日劳动,不是赤着脚就是穿草鞋,至于布鞋嘛,一般用于早晚、冬季、年节、做客、上城,因此,普通人家,一到天黑,多数妇女便围坐在火塘边打草鞋。出于好奇心,我也抱来一把草,跟着她们学搓、学打,起初搓草索,不但搓不花、搓不紧,搓了一阵就感到手板皮辣疼,搓的时间长了,这种情况就不存在了。起初打的草鞋不但样子难看,而且穿不成,通过多次改进,终于掌握了打草鞋的诀窍。从此,自己穿的草鞋自己打。 我喜欢唱歌,可那时候老师教我们唱歌的方法是老师教唱一句,学生学唱一句,就这样反复教唱,直到学生会唱,唱得整齐为止,因此,一支歌要花两三个小时才学会。读初中阶段,我从书店买来一本简谱知识书,闲时向老师请教,加上自己用心钻研,终于掌握了简谱。初中毕业后,做了人民教师,我一直上各年级的唱歌课,直到退休。 我羡慕别人拉二胡,可我既没有二胡,又不会拉二胡。那是1946年的事情了,那年农历8月22日那天,为了祭孔,学校分工我们中二班的同学到城外附近的村里。我因脚疼而没有去,待所有的同学出发了以后,我走进寝室,把一位同学挂在墙壁上的二胡取了下来,到学校背后的包谷地边一个埂子上坐着学拉二胡,至于如何执琴,如何使弓,包括坐姿等问题,由于我平时爱注意别人拉二胡,这些问题我是胸中有数的,作为子弦能拉出那几个音,母弦又能拉出那几个音,那天可算是第一次探索。弄了半天,总算把1234567i几个音阶找出来了,于是我选了一支《锄头舞歌》,就按这支歌的歌谱来练,通过百多遍的拉练,终于把这支歌演奏出来了,我将永远记住这一天。 后来我自制了一把土二胡,有空就学,有空就练,今天练这首,明天练那首,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经两三年时间学习,一般不怎样复杂的歌曲基本上能拉了。 1957年反右,我被错划为右派,贬回农村劳动改造20年,做的小活就太多太多了,如犁田耕地、种地插秧、泥木匠艺、做饭烹调乃至竹蔑编织,我都做到掌握它们的属性,做起来能得心应手。 复职十年,担任乡中心完小校长,我无论对自己、对教师、对学生、对家长都从小事抓起,最后抓出成效,我们学校后来成为县级示范学校。 离休后,我有个夙愿想把坎坷而又丰富的人生经历和厚重的生活积淀写成回忆录,于是从2002年开始,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没有请教师指导的条件,只可能用多一点时间读书阅报,多一点时间投入实地写作。为实现这个梦想,我不怕别人的热讽冷嘲,曾有人问过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写出什么名堂来,还不如早点参加他们麻将行列。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即使我一直写下去又能写出什么水平?写出水平又能怎么样?嗨!不管怎么样,反正我认定写作是一种高雅的生活方式,更是我精神上的一种享受。单凭我爱好这一点,不论写作如何辛苦,我都不放松,感到快乐就不感到疲惫,一提起笔,一小时、两小时悠然而过。习作十年,受益匪浅,先后被《迪庆日报》、《云南老年报》、《云南老龄》、《卡瓦格博》和《三江毓秀》所选用的散文有80多篇,诗作50多首,同时也圆了我一心爱好的写作之梦。(作者:赵如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