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喜欢怀疑一切的人,这一敏感的特质,似乎不是遗传来的,虽然我是一名坚定的遗传论者,甚至坚定到连命运也受到遗传的影响。“我像一只雨夜的黑猫,警惕的洞察着一切,尽管没有什么动物更比黑猫让我讨厌了”,曾经我这样评论过自己。但是那一年我爱上了一个人,并且执迷不悔。 而这段故事,不是一个让所有人愉快的回忆,至少我知道她是不快乐的,因为那会儿我就像所有的臭男人一样高傲、倔强和自负,丝毫不懂得如何去了解一个女孩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喜欢怀疑一切的我,总是生活在我创造的世界里,但是我从来没有去怀疑当时的爱情,甚至觉得拥有爱情的我是庆幸的。 依稀是这样一个场景,我穿着短裤,汲着拖鞋,在寂寞空乏的五月走过步行街,那是一个适合改变生命轨迹的时节。我刻意从竹林走过,我知道那里有一株竹子,竹叶落下刚好落在我的头顶,我喜欢从竹叶下走过,然后回头看看那段枝叶,想一下我到底有多高。竹林过去,我会安安静静地坐着椅子上等她,身边丢着一壶水和一本用铅笔写满小诗的速写,像极了阿甘找珍妮的片段。那时候我们还不是恋人。 剩下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只记得她经常穿着短裙,轻快的从自习室走来,我站起来,微笑的看着她,于是我们一遍遍地绕学校的那座小山,而我很小心,却很快乐,直到有一天我们经过多次的争吵后成为恋人。 今天看来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在不断的暧昧和相互试探中,终于走在了一起,当她说:“亲爱的,我做你的女朋友吧?”的时候,我所有的矜持就此崩塌,感性战胜了理性,坐等着最后的结局。但是结局却很悲伤,如同那个命运里面的诅咒“因为误会而相爱,因为了解而分开”,残忍却挥之不去。于是那个荒唐和嘲笑的结局,把我们遗留在2007年里。 我很在意这份爱情,哪怕这个爱情已经懒得去听我的絮叨,而不再理会我的这份炽热。直到有一天,我恍然大悟,开始去思考这一份爱情的意义,怀念着爱情下的那份执着和冲动,寻找着那个二十岁的我在一个遗忘的角落,深情的看着我的爱人,无怨无悔。而这时候的我似乎是一个旁观者,开始怀疑爱情。 这似乎是一个传统,记得许多年前,沐沐说过她每每想到男友当初的背叛就感到心痛,其实她早就原谅了男友。她说,想到曾经的自己就感觉到似乎自己的一个亲人、一个无知的妹妹被欺负,那种想要帮却改变不了的感受让她痛心。我不明白这样的概括对不对,我们一再地“认为”只是希望现在的自己对过去少一些承担,多一些释然?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喜欢上自习去占座的学生,在某次的交谈里,我决定成立一个硬币党,组织格言:我们就像路边的五分硬币,不被人注视,却注视着每一个人。这个组织永远只有我一个人,行动纲领便是每每在周末,去茶铺花5块钱,买一杯可以续水的茶水,然后坐在街角边上发着小呆看一下午的人来人往。 很多年后,我开始怀疑这段往事,从那些岁月的故纸堆里翻出一片片发霉腐烂的片段,皱着眉头看下去,那些味道刺激着我敏感的嗅觉,泪流不已。其实我知道她从来没有骗过我,但是我却宁愿去相信别人说的一切,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受些,找到一个让自己前进的出路,恍然大悟。 于是再也不想去别的地方,那些熟悉的往事,勾起了我的回忆,编造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比那些电视剧还莫名其妙一些。我承认,我依然爱着这段往事,并习惯了他们在一次次的醉酒之后,在一个个空虚的下午浮现出来,而我,却变成了一个认真的档案员,在记录本上这么写到:“某年某日,李云耕借阅往事”。(李云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