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和妹妹是极不懂事的孩子,总是看到别的孩子过生日的时候,她们的父母都会在书包里放一点点的小礼物以表祝福,我和妹妹很是羡慕,真希望自己的生日早点到来。 那次问起母亲我的生日何日时,母亲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母亲说好像是六月份,或是八月份,后来我觉得六月份不是很好,太炎热了,就选了个八月五日作为自己的生日,从那以后知道自己也有生日了,盼望母亲会在那一天里给我煮一个大鸡蛋。眼看九月份也快过去了,母亲却毫无知觉,好像毫不在乎,或许真的忘了。那天的天气风和日烈,我和妹妹放学回家,刚一进门就听见草楼上的老母鸡“咯嗒咯嗒”地直叫唤个不停,是不是我们惊动了它的缘故。老母鸡这么一叫唤,唤起了我想吃鸡蛋的念想,我悄悄地把这一想法告诉了妹妹,妹妹双手赞成,同时也提心吊胆的,就这样,鸡窝里的鸡蛋被我俩拿走了两个,总共也只有三个鸡蛋,怕被母亲发现,硬是留了一个在鸡窝里。我们把鸡蛋放在烧水的水壶里,窄一看是烧水,其实在煮鸡蛋呢,妹妹使劲添柴加火,我会在门口放哨,焦急的心里但愿母亲千万别早早回来。真是吃愦了的嘴啊!这一做就收不了手,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竟然把鸡窝里要留的一个鸡蛋也偷吃了,母亲感到很纳闷,我和妹妹却镇静自若,异口同声地说:“是不是被黄鼠狼偷吃了,反正每天放学都会看见黄鼠狼在草楼里窜来窜去的。”这是我们俩每天练就的台词。母亲不怎么相信,她把更多的埋怨都放在老母鸡身上,硬说老母鸡下空蛋了,吃了不知道下蛋了,她把老母鸡盖在一只竹篮里,打来了满满一桶水,一咕噜倒在老母鸡身上,下雨的时候更是淋个一天一夜,母亲说着要让老母鸡清醒清醒,否则就光知道吃了。哎!可怜了那只老母鸡啊!我不知道要是让母亲知道这事是我和妹妹干的,在真相大白之时会是打我们一顿呢?还是骂我们一顿? 每每想起这件事时,觉得这不光是一个童年趣事,笑声过后也感到无比的羞愧与内疚,为什么想吃鸡蛋却不敢向母亲要呢?为什么要骗母亲呢?带着许多个疑问曾在谈笑之余问过母亲,母亲笑了笑,不曾言语,没有说要打我们一顿,也没说要骂我们一顿。时有所迁,物有所变,尽管母亲无语,我也读懂了她的心思,当时她也有太多的无奈,只是那时是多么近的距离,也觉得那么的陌生,只到现在才看见,才领悟。母亲就是一条河流,我们在她的怀抱里尽情地游,却不知道母亲流得多么的艰辛,为了姐姐下一周的饭票,曾在多少个黑夜,母亲照亮手电筒,在河边的那间水磨房里徘徊,等待磨出来的玉米面,再背回家来过滤,好让姐姐拿到学校食堂去换饭票。为了我的学费,母亲多次走进左邻右舍去借五元,八元的,最后两手空空,闷闷不乐地走回家来,好在母亲省吃俭用赞下来的鸡蛋能在镇上换几个钱,每次卖掉了鸡蛋的母亲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和痛快。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长大的我和妹妹不再是贪吃的傻丫头了,总愿把一切美味都与亲人分享,好想在我们一起成长的老院子里,陪着父母亲,挽起袖子,露着胳膊,说着往事,吃着香喷喷的烧烤,那该是多么奢华的幸福啊!(作者:李旭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