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乎吹了一宿,早晨醒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父亲拉开了,我望着结满冰凌的玻璃窗,努力想知道一下雪到底下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可惜什么也没看到,我失落地重重翻了一个身,哆哆嗦嗦地把被子卷得更紧,房间比昨晚上更冷了。 屋顶上什么动静也没有,想必两只小狗也懒得在这个早晨起来玩耍。我想起了临睡前的风雪,窗口边的路灯下,雪花在温暖的灯光中融化,顺着西风飞舞,在介乎水和冰之间歪歪斜斜。透过那些飞舞的雨和雪,我看着雪,这一切的场景让我爱不释手,却无法让它们凝固在记忆里面。 可惜这样的雪是积攒不来的,毕竟接近春了,气温也逐渐升了上来,那种大人小孩步履蹒跚行走的情况再也看不到了,我的心绪逐渐安静,默默地躺在床上。看着模糊的窗花,想起小学时把暖手瓶放在雪地中,结果热水瓶在热胀冷缩中爆炸,上课由于手冷没法写字回家挨骂却乐此不倦的往事。 在那些往事里,我无一例外地喜欢杂乱纷飞的景。春日,我喜欢老城路旁和煦的杨柳花和着空气里弥漫着的碎米花的香味打在脸上,醉人心扉。炎夏,我痴迷在闪电下磅礴的大雨中,同学们顶着包、打着伞,奔跑溅起水花,让我觉得整个天空都不那么炎热。秋天,“寒日萧萧上琐窗,梧桐应恨夜来霜”,只是太过伤感。寒冬,眼里便是这路灯下的歪歪斜斜的风雪,“白雪却嫌草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如此景象年复一年。 时间总是在对往事的回忆里过得很快,往事就是人生某一段过程的完结。就像这温暖灯光下的雪,无论怎么美丽,却始终要落下,再也不会浮现在天上,下一次落下的雪花再也不会出现和这一片相同的模样。又如黄昏下的我,坐在长椅上,等待斜阳的徐徐落下,看那最后喷薄的绯云,然后我就会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满意足地起身,面带幸福信步回家。更如六十余岁的老年人,在最光辉的时候,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恐怕只是风烛残年的苍老,于是更加珍惜。 我似乎太过于喜欢回忆,却又做着在未来的日子里值得我去回忆的往事,努力让过去、现在、将来都值得纪念。(李云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