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我正在一个偏远的山村走亲戚,由于手机设置的是振动,又身穿厚厚的过冬羽绒衣,一个电话连续不断地打进来,当第三次振动时,我才有所感觉,一看来电,地点显示是上海,一接听,原来是十多年前一位近似长辈的老同事打来的问候电话。 心里一阵激动,一股暖流瞬间涌起。 老同事姓卢,我高校毕业分配到中学工作时,他已年逾五旬且有几了。他教语文,我教历史,共同教一个班几年。我还教过他其中一个女儿的书。他属于那种内敛的人,知己不是很多。他很关照我,经常同我探讨一些时事方面的话题,以及新近看到了的一篇什么佳作。我们成了忘年交。他退休后不久,我就调到了县城工作,但彼此一直保持联系,好几次他来县城办事,还专门找我作过短暂的闲聊,偶尔也从乡下家中打来电话,还写过信。每次交流,他总不忘叮嘱我要注意身体,说你现在年轻,还感觉不到身体不适带来的不便,等到年纪大了,问题就显现出来了,一定要注意提前保养。倏忽之间,我就不年轻了,工作一忙,跟他的联系也渐渐疏远起来,但他的叮嘱却时常鸣响在耳。 他这次打来电话,一张口便说很久没听到我的消息了,甚是牵挂。他说他是一年多前来上海的,主要是来帮助女儿带小孩。我们在电话中聊了很多,可以说无边无际,包括彼此熟悉的,还有他在上海那边的生活情况。他说他人在上海,心里却想着老朋友。得知我出了一个散文集子,他很是高兴,说他早就知道我会出书的,并鼓励我不要止步,相信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果。一下子搞得我虚荣心膨胀,心里竟飘飘然起来。末了,他说今年3月份就回来,还是住在自己的家里好啊,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到时再联系吧。 又过了两天,机关退休的陆老先生从北京打来了电话。 陆老先生是陪他的老伴(也是机关的一个退休干部)到北京治病又留在北京的儿子家过春节的。他的年纪接近我的两倍,我们也算共过事。差不多二十年前,我在县里举办的一所复读学校任教,当时他已退休,却仍在发挥余热,受县局的派遣在那所学校负责,我们早熟悉了。去年我接管机关,为了减少漏洞,更多地是为了给干部职工生活提供便利,拟就水电管理进行一些改革。相关人员反映他当时有些想法,甚至情绪还有点激动,我连忙登门征求意见,求得了他的理解与支持。当得知他的老伴卧病在床,准备去京就诊,根据管理制度,我及时安排车辆送他们到长沙乘机。他觉得我能听取不同意见,很尊重他,于是专门打来了问候电话。这让我很感动。按常理,这样的电话是该由我打过去的,自己想得不周到,且平时做的也不过是职责范围内应该做的,结果倒让他给记着,想来心里甚是愧疚。于是告诫自己,今后做老干部的工作心得再细一点。 还有几位已在南方一些大城市打拼的学生也陆续打来了电话,说是在这样的佳节里很想念老师。他们说,这么多年了,虽然师生隔得天高地远,梦里却经常呈现在校学习时的情景,总忘不了高中阶段的一些生活片断。一时间,我感到很温馨! 问候是人生的温暖篇章,而问候若来自远方,则更令人铭刻,被问候的人无疑便成了很幸福的人。我在幸福的同时,也深深祝愿他们吉祥如意,岁岁平安!(廖双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