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去大理洱源地热国时正值冬季,萧瑟而寒冷。可是那片芦苇顷刻间就把我包围,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连绵盛开的芦花开得如此浪漫,似云,温暖而柔软,将寒冬的阴郁一丝丝抹去。 风花雪月的大理,处处有风花雪月的美景。距离大理古城60公里的大理洱源地热国,占地约1000亩,两三米高的芦苇把一幢幢白族古典建筑民居掩映其中,人造五公里的河流溪流环绕其间;奇形怪状的32口温泉池和贵宾房的露天温泉,尽显“九气朝蒸”之奇观。进入其间,很多的建筑都那样不露痕迹,好像只是在一幅山水画中随便点了几笔,一切疑似乡野田间。 走出院子,一条河流缓缓从门前流过,有鱼偶尔飞跃水面,对面一片片芦苇摇曳着。芦花在寒风中飞舞,每一朵都自在随意,好似在琴弦上舞蹈,天籁之音合着迷离的芦花与清风交谈。一碧清幽,簇簇芦花,如缕缕清风,似幽幽丝竹……宛如仙境,我深深地迷醉。 晚风吹拂,在氤氲的温泉池中看着星空月影,我再次注意到了池边的那个女子。夹着一只烟,坐在自己的店门口,给我的感觉还是如白天见到的一样,有古典的优雅,又不失现代的情致。白天去她店里吃了点炸烤喝了点啤酒,她的店跟她人一样,干净而精致。人长得不算很漂亮,可是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婉约。没客人的时候,她就在自己店门口的凉亭下,夹着一只纤长的烟,她的手指迁细白皙,夹烟的姿势很优美。她就那样眯缝着眼,看着泡澡的人来来往往。 这样的女子,一定有故事的吧?我对她深深好奇。 第二天,我又去了她的店,她也跟来店里的年轻的男子说着话,看上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是我总觉得她眉宇间淡淡的愁。店里就只有她母亲,一个长得像她姐姐一样的女人,两人更像朋友。我对她有浓烈的兴趣,可我没有询问她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为何要挖掘别人的秘密呢?也许在心里静静地想象更好,所以我静静地喝我的酒静静地看着她,她看着我张了几次嘴可她也没有问我什么。或许她看多了来玩的客人,听多了一次又一次热切的询问,遇到有一个人对她不闻不问,她对我也是有诸多的疑问吧? 她在这里多久?或许她跟这些芦苇一样一直植根在这?花样年华为何独自一人?像一棵会思想的芦苇一样,在这芦苇荡中美丽而静默着,她有多少心事说给了这随风飘浮的芦花?我试着像她一样,坐在凉亭里点燃一支烟。放眼望去,视野内全是长得密密匝匝的芦苇,还有些恩恩爱爱的情侣,她的视线里会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的姿势没有她舒适,因为我融入不到这环境当中;我的神态也感觉没有她恬淡,因为我心里有太多世俗的东西。 这样的女子,像芦苇。又或许是我把她想象得太过美好,或许她没有芦苇的风姿傲骨,只是一株长得像芦苇的水草而已。可我心里把她当成了这片芦苇荡中的一株芦苇,似禾苗却比禾苗多了一份洒脱和豪放;似竹却比竹多了点飘逸和曼妙;似柳却比柳多了一份坚韧和刚强。在如画的环境中,伊人有诗化的情怀,婉约的情致。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在这样的芦苇荡中,有着这样的女子,沐着阳光,藏着秘密。她就像《诗经》中的那个伊人,仿佛在梦中凝结成一段不朽的相思。远眺那层层叠叠、清晰悠扬的芦花与蓝天白云幻化成一种柔媚色彩的芦苇荡,还有身旁这个让我感觉像芦苇的女子,第一次使我感觉到冬天的景致也如此美好。 车开出地热国的时候,道路两旁的芦叶刷刷轻响,清澈、单纯,夹着风的轻柔和水的灵动。心里很是明媚,也许把一件事情想得很美好,把一个人想像得很好未尝不好呢?这片美丽的芦苇荡和住在芦苇荡中的女子,从此,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份神秘和美好。(那丽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