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香格里拉

来源:香格里拉网 作者: 发布时间:2012-01-08 13:12:13

——《王正中歌曲集》序

对于居住在迪庆高原的各个少数民族而言,从远古到今天,要是想在野外做出一顿饭来吃,最少不掉的首先是一个火塘,火塘上最少不掉的的又是三颗锅庄石。

准许打猎的年代,不管什么样的野味,一旦成为手中的猎物,最美味的吃法就是在山上野炊,或烧或煮,或煎或炒。这是游牧民族最高层次的享受,腊普河边和金沙江畔的打渔人更是津津乐道于河水(活水)煮河鱼(活鱼)的享受。早些年的时候,扛着鱼竿往河边走的汉子们都不会忘记在腰里挂上一口铜罗锅,兜里装上一小包食盐。

现在尽管禁猎了,偷猎者还是有的,然而,他们的猎物大部分也只能落得被森林武警或者林业公安没收的下场,于是,品尝野味对于一般百姓而言也就成为奢望。

可是,传统是不易被遗忘也不容易被打破的,野餐的欲望还是在游牧民族后代们的心底不时激荡……

于是就有了极富表演色彩的变通方法:在市场上买好了人工饲养催长的鸡鸭鱼肉,然后在山上把所有的垃圾食品都想象成野味。

就算是这样,高原上的人们还是乐于野炊野餐,以此悼念正在死去的游牧文明、狩猎文明和农耕文明。

于是,常常抽了闲暇时间,寻找一个依山傍水之地,烧一个祖先们守候了千百年的火塘,在这样的火塘边,架锅之前,必然要竖起三块石头,这就是我从小熟悉的锅庄石。它的实际用途是用来架锅,烹煮食物的,却有锅庄石这样一个名称,这就不能不令人遐想,也不能不令人质疑。

经过了对一些文字资料和民间口碑的考察研究,了解到我们的祖先在这样的火塘边酒饱饭足之时,总是要情不自禁地放声高歌,翩翩起舞。火塘边无疑是最合适讲故事的,因此,悠扬深沉又略带忧伤的锅庄舞总是最先出现,当然,在条件允许的时候,年轻人也会跳起更适合谈情说爱的弦子。至于踢踏和热巴,那是表演性质更强,技巧更高的演艺性舞蹈,需要进行专门训练的,除了特定的时间,一般不会出现在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地点。以上说到的还只是藏族的歌舞,在香格里拉,多种民族的文化相互交融,长短互补,无疑又有了不同于其它藏区的独特色彩。经过一段时间的合作,我发觉本土作曲家王正中很多时候的创作冲动就来源于这样的一个文化背景,更何况在他的人生故事里,原本就充满了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的经历。

后来在高原工作几十年的经历,无疑又在他自小熟悉的金沙江流域农耕文明中揉进了新鲜的游牧文明和狩猎文明。于是,他虽然退休后的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金沙江畔的农家小院里,却固守着这个真正属于香格里拉的文化背景,不断地挖掘……不断地寻找音乐的灵感。

当很多人把就像泥石流一般泛滥的快餐文化误读为现代文明的时候,王正中没有迷失,还是把自己的灵魂浸淫于真正具有生命力的地域和迪庆各民族的文化命运之中。这是守望者的幸运,也是守望者的宿命。

一切都是既有意,又无意的,正是王正中把我拉进了于音乐有关的“泥潭”之中,直到如今到了倾尽金沙江水也无法洗净他人的误解——以为我真具有于音乐有关的创作之才,这样的遭遇,只要不细想,倒也颇有表面的风光!

我多年从事小说散文的创作,在这些方面或许还称得上有所心得,提起歌词,却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个门外汉。

但是,文人也像其它任何行业从业者一样,常常被人误会,人们往往以为会写的人就什么都会写,就不断有人约写歌词。有的是曲作者,有的是歌手。就在我与歌词若即若离的时候,已经多年失去联系的老朋友王正中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又让我进一步“进化”为他的合作者之一。

多年前,与王正中不是一般的熟悉,而是相当的熟悉。后来却是为了生活各奔东西失去联系,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真是世事可叹!

但在我的脑海中,他的身影还是会不时浮现。

早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就不断听到过他创作的歌曲,也多次听到他获奖的消息,但是,那时的我也不断有小说新作发表,又偶有获奖,就把歌曲创作当成了小儿科加神经科,我总是在想,一篇小说有多少歌词的分量!对于这种狂妄,跟王正中合作的时候才得到了足够的教训。

当年,王正中老师的冷幽默在迪庆知识分子圈中是很有名气的,很多人至今对他讲述的锄头把打美国飞机的故事记忆犹新。

重新见面进行合作之后,王正中当然还是本性依然,不放过任何一次教育和打击我的机会,当然我也因此更加地讨厌他的教师脾气,却在骂声中成长,有了一点进步。勉强懂得何谓歌词。

最初使得我和老朋友王正中重新联系上的纽带应该算是《民族音乐》,2006年的某一天,我把自己创作出来还来不及交给曲作者,或者交出去没有被人作出曲子来的十来首歌词一股脑儿交给了老朋友、《民族音乐》主编殷海涛,希望他帮忙看看,将有点意思的予以发表。这事几乎是做过后就忘记了。

也许是因为朋友之间不讲客气的意思,海涛先生把部分歌词发表出来之后,既没有给我寄杂志,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自然也就无法得到自己的歌词发表的消息。创作者永远是这样:不管你曾经发表过多少作品,每一次发表新的作品总是由衷地高兴,更何况发表歌词是我的第一次,我本来一得到消息就应该为此事高兴一回的,好歹也有了一次喝酒的机会,可是,老朋友海涛先生的疏忽,让我失去一次高兴的机会,也让我失去了一次振振有词地喝酒的机会,我的歌词发表的时候,我或许正在背着老伴偷酒喝!

夏日的某一天,我却接到了一个号码陌生的电话,接听之时,耳机里传来的却是那个熟悉的,依旧充满冷幽默味道的声音——是失去联系多年的王正中,这一下,开初失去的机会突然就变成了惊喜,我不但从这个电话里得到了歌词发表的消息,原来,王老师从《民族音乐》上看到了我的歌词,并且已经把其中的一首《草原上的小路》谱上了曲子。(未完待续)(查拉独几)

责任编辑:鲍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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